夏季的夜晚并不怎么舒适,室外的蝉叫了两声就哑着变了调,而通风不太好,还狭窄闷热的禁闭室很快就陷入安静。

    继国缘一在论证自己的观点以后,就乖乖闭上了眼睛,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非常有效率的入睡了。

    无惨又盯着他看了一会,赤色的瞳孔在夜里透着隐隐红光,而继国缘一依旧平躺着,呼吸绵长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如果他每次睡觉都是这么好的质量,或许不需要像别的孩子那样睡很久也可以保持精神。

    非常独特,身上有某种秘密存在的孩子。

    无惨忍受着脖颈处细密的骨痛,他不需要睡觉,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摸清自己所在的地方,继国家更详细的情况了。

    漆黑的房间里,他的一根指头已然拉伸到了不可思议的长度,血管粗的红色丝线绕开继国缘一,顺着门缝探到隔间。

    穿着白色亵衣的女人满头大汗的侧躺着,神情疲惫,即使是睡梦中身体也十分不适,身上的生气十分淡薄。

    她应该就是继国严胜和继国缘一的母亲了。

    红色丝线从隔间里抽回,钻出禁闭室的门,向着整个继国家探索。

    路上值守的侍卫懒散的打着哈欠,偶尔有几个凑近的在一起偷偷玩着押大押小的游戏,唯独没人注意到像活物一样路过的血色丝线。

    禁闭室的确是继国家最偏僻的地方,经过厨房,练功房,武器库,书房,茶室……无惨才找到了继国家的正厅。

    明明其他的房间客室都已经熄灭烛火,只有挂在庭院里的灯笼亮着,继国家的正厅却还灯火正明。

    血色的细线攀附在了正厅因为天气炎热而打开通风的纸窗上,窥视其中。

    继国严胜背对着窗户,一声不吭的低头跪着。

    “说,你这么晚去哪里了?”

    继国严胜与之前所见到的样子格外不同,他跪在一身华丽武士服的继国家主面前,像是哑巴一样。

    “你在学那个晦气东西不说话?特意给我看?”

    一脸冷峻的继国家主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半臂粗的皮鞭做工精致,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继国严胜依然低着头,一语不发。

    淡淡的酒气携着狠厉的鞭子抽在了继国严胜的背上,沉重的力道和火辣辣的刺痛让继国严胜当即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培养你是为了让你继承继国家,不是让你一而再的去找那个早就该死的孽子。”

    又是一鞭叠在了刚刚的伤口上。

    “挺起你的脊背,继国家的长子就是这副模样?”

    继国严胜依旧不说话的低着头,散乱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剧烈刺痛的后背因为绷直,肌肉再次拉扯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