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卫曾经也是其中一位,但那种喜欢好感谈不上多么刻骨铭心,更多的是对耀眼之人的欣赏,试图表白失败后亦很快就释然了,把这段经历当成青春岁月的一段中二历史,一笑置之。

    但他向来欣赏霍顷,考虑弟弟的情况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当然,前提是霍顷乐意,就舒亦诚那个性格脾气,一般人都受不了。

    姚卫做好的最坏的准备,没想到霍顷给了他一个极为意外的回复。

    霍顷:“没问题,我很乐意。”

    舒亦诚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眸里满是警惕。

    姚卫的眉头都舒展开了:“谢谢。”

    “不瞒姚学长,我和舒先生之前就认识。”霍顷微微仰首,雪白的衬衫领下,脖颈线条优美,随着说话的频率高低起伏,“我们今天还见过面,早知道学长是舒先生的大哥,就不跟舒先生开那种玩笑了。”

    舒亦诚压根没料到霍顷会直截了当的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眉头锁的像“川”字,冷然的看他:“你想干什么?”

    全程惊异的姚卫却是开心居多,自然而然顺着霍顷的话问道:“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太好了,不过,你跟小诚开什么玩笑?方便说给我听听吗?”

    霍顷扶了扶其实很正的领结,微笑:“是这样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天……”

    不得不说,霍顷的表达能力一流,能把一件并不如何波折的事描述的跌宕起伏引人入胜,随他的情绪一起紧张、担忧。

    舒亦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霍顷把那份酒店转让协议描述成“我当时刚认识舒先生,觉得舒先生很有趣,想和他开个玩笑,就拟了那个合同,舒先生觉着好玩,就收了下来”,然后报了酒店名称,叹了口气,说:“酒店是我朋友的产业,我当时不分轻重写了那个,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说着,看向舒亦诚。

    舒亦诚的牙齿都咬酸了,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火气:“那份文件是你当时……”

    “学弟别担心。”姚卫笑着将舒亦诚拽到自己身边,“小诚不是那种见利起意的人,他不在乎那些,会把东西还给你的。”

    看神情,还挺骄傲。

    随后问弟弟,“文件在哪里?”

    灯光下,舒亦诚一向苍白的面色红润通透,嘴唇抿的死紧,睫毛不停颤抖,垂落的双手攥的紧紧的,指骨泛着清白,手背青筋暴凸,像个被家长训斥后有苦说不出的熊孩子。

    他想大吼,想摔门,想打人。

    偏偏罪魁祸首还要见缝插针的火上浇油,又对姚卫说:“当时我对舒先生有些好感,以为……没想到会这样,是我的问题。”

    “有好感”三个字准确无误的刺在姚卫太阳穴上,从小到大,无数意图靠近的人前赴后继,又很快被舒亦诚的“真实面目”吓的落荒而逃,霍顷是第一个明知道他什么样子,还愿意和他多接触的——还跟他这个大哥说了。

    姚卫当即什么都顾不上了,忙不迭的让舒亦诚把文件还给霍顷,又怕弟弟反悔惹恼霍顷,决定酒会结束后亲自陪同舒亦诚去取合同。

    舒亦诚全程木然的接受了安排。

    他可以反抗世界上所有人,包括生他却没养他的母亲,表面对他嘘寒问暖实质从未把他当成儿子的父亲,以及任何他不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本也少到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