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六十三号才阴冷道:“看来是没得谈了。”

    顾执楼与他对视,表情冷漠,毫不畏惧,“那就不用谈了。”

    与人谈判,如何能叫人唬住,自然是谁更心急谁就输了。而这个人明显比自己还耐不住性子,顾执楼心底思虑着。

    六十三号看着他,他是绝不可能同意他们出现在书外的,他们出书便是他的死期。

    六十三号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顾执楼,许久之后,勾唇道:“那就看看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我厉害。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傲慢的。”

    下一瞬六十三号就凭空消失在眼前。

    陆阮一直在窗口观察着外面的两个人,见那人凭空消失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匆忙跑出去,看着小哑巴,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执楼看着她,没有回答,伸出手摸了摸陆阮的头发,眼前的陆阮很好,可是他有一丝丝想从前的阮阮了,想那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能与他一同商量怎么做,永远支持他的阮阮了。

    如今的陆阮就像是从前的自己一样,没有意识,没有自我,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不再承载着自己的意志,只按照别人的心意来活。

    他把人搂进怀里,轻声道:“阮阮,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一定会,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轻易操纵陆阮的记忆与生死,他要让陆阮做回原来的自己。

    他抬眸轻轻望天,接受这一切是虚假不难,难的是从今以后他要做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陆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悲伤,情绪明显很低落,便没有开口问他,也没有挣扎,而是在他怀中汲取温暖。

    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自己是可以相信这个人的。

    顾执楼抱紧了她,收拾了那些没眼力见的人,然后去往另一个可以让他与陆阮过真正的生活才是他最终的诉求。

    六十三号回到现实中来,浑身充满怒气,五指握成拳,差一点一拳砸在机器上。

    每一任穿书管理者最初都是来自他们所掌管的世界,他们也曾像顾执楼一样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然后便会像顾执楼一样想要出现在书世界之外。

    而他们的出现就会是上一任管理者的死期。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六十三号愤怒的扭头,看见来人才渐渐冷静下来。

    一号蹙眉,“你进去了?”

    六十三号低着头,应是。

    一号看着他,良久不曾开口,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才缓缓启唇,“你还是这么冲动。”

    六十三号默不作声。

    等一号翻看着因为故事发生了异动而破裂甚至扭曲了原有故事线的书页,才沉声道:“他已经知道如何避开书中的惩罚,我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必定会变本加厉。”

    一号冷嗤一声,“愚蠢。你进去只会证实他的猜想,甚至让他抓住把柄。”

    六十三号沉默,“他要出来,我与他已经是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