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阮挪开眼,微微垂眸,可耳垂却是通红一片。她倒出一点儿黄褐色的药水倒在手心,看着顾执楼腰上那块迅速青紫了一大片的地方,然后覆盖上去,轻轻揉摁。

    一下又一下,掌心不断地旋转着,动作轻柔。

    顾执楼垂了垂眸,看着陆阮的浓密乌黑的长发,目色一暗,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股邪火直往脑门上冲。

    他心跳加快,陆阮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虽一脸正色,严肃以待,是真的给他擦药,可是手掌触碰到的肌肤处处都散发着灼人的热气,带着让人瑟缩的高温。

    陆阮给他如此循环往复两次之后,便慌忙盖上了药水,把白色的瓷瓶塞进了顾执楼怀里,匆匆道:“你自己擦吧。”然后不等人反应就跑出去了。

    顾执楼接着怀里的瓷瓶,差一点儿就掉到了地上,想起陆阮走时的模样,都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了,不由得轻笑出声,眉眼舒朗带着促狭,望着手中的瓷瓶都笑得失了神。

    他自己给自己涂抹了药物之后,重新穿好衣物,看着桌上放着的两个半截画稿,微微垂眸,然后把画稿打开在桌上摊平,略微粗糙的手指在细腻却又带上了脚印与灰尘的画纸上摩挲,眼底满是散不去的柔情。

    初秋夜里,宁静萧寂,房间里烛火跳动,将那张脸映衬得明灭难辨,但那画笔长长的细影却随主人在夜色里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秋日初升,柔和的阳光洒进房间里,陆阮一觉好眠,起来的时候精神饱满。她掀开幔帐,自在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瞧见了桌上放着早饭,旁边还放着一卷画稿,顿时眼神一滞,走到桌边忙把画卷打开,只见这画稿可不就是自己被弄坏了的那幅,但上面却没有脚印灰尘更没有裂成两截。

    陆阮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与自己画的也太像了吧,若不是陆阮瞧见了画稿上还未完全干涸的墨水,她都要以为这就是自己画的那一幅了。

    小院如今就住了四个人,她睡着了,苏婶不会作画,苏木没有这个本事画得这样好,画这幅画的人还能有谁。

    陆阮扯了扯唇角,唇边的笑意扩散到了全身,又有些心疼道:“该是一夜未眠吧。”

    虽说叫苏木这么一搅和,让这礼物失去了惊喜,可是如今看起来这礼物倒是更有意义了。

    陆阮抱着画稿咬唇,她要快些把画稿送去给芸娘叫她做出来才好。她都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小哑巴穿上这身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