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停顿,又对崔美玉说,“大伯母啊,你说这可咋整的好哟!堂姐这样,你可得好好教教她才行啊。”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起码隔壁两家都能听到,崔美玉最在意的就是自家女儿的名声了,吓得赶紧冲过来,要捂住她的嘴。

    陈竹盯着崔美玉那脏兮兮的手,凄凉地一叫,“大伯母,你干什么,你别过来!”那脏手要是敢碰她一下,她给剁了。

    啪的一下,陈竹关上了门,隔绝了冲过来的崔美玉。

    躺在屋里的陈伟业自然是看到她们的动静,还真的以为崔美玉要打他的闺女,大吼一声,“崔美玉,你要是动我闺女一下,老子砍了你!”

    陈老爷子和陈伟民扛着锄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陈伟民生气地推开门,“二弟,你要干啥!”

    “伟业,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啊!”陈老爷子皱着眉说了一句。

    陈竹打开门,“爷,大伯,你们可回来了,堂姐霍霍了一大缸的水,大伯母回来就说是我,奶奶都给我作证不是我了,她还揪着不放,硬是赖在我头上,我爸才会出口替我说话。”

    陈老爷子和陈伟民同时看向了陈老太太,她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用力指了指崔美玉,显然是被气到了。

    陈老爷子沉下脸,“美玉,就是陈竹用了水,你也不用这样骂她。”

    “爷,大伯母是心疼打水的大伯。”陈竹凑了一句。

    他们家没有水井,要去晒谷场那边的水井打水,一来一回也要费不少时间,何况一家子要用水,哪哪都要用的情况下,一大缸哪里够用,都要打上两大缸才勉强够用,本来两兄弟一人一缸刚刚好,结果陈伟业受了伤,动不了了,于是就只有陈伟民打水。

    可崔美玉心疼陈伟民,不肯让陈伟民一天打两大缸的水,这还不累坏了人,就说要省着点水用,省一省,这不一大缸也行,就是洗澡什么的就不够用了。崔美玉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爱干净,洗澡不勤快的人。

    她一回来,想用水,看那缸里没水,就觉得是陈竹用了水,大声骂了出来,却料不到原来是自家闺女用了。

    这一下很尴尬,但是崔美玉会尴尬?才不,她理直气壮地说,“便是我冤枉了你,你被我说几句怎么了?”

    “便是我爹凶了些,你被我爹骂几句怎么了?”陈竹模仿崔美玉简直模仿到了灵魂,一说完,她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手伸得可真长啊。”

    崔美玉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娘,你、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用了水。”陈蜜委屈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崔美玉对自家闺女可是疼惜的很,这闺女以后可是能嫁城里人的,至于儿子,虽然也不错,可太木了,太憨了,有时候专门扯她后腿,她有时候恨不得生块叉烧也比生个这个木头儿子好,所以她更偏疼会说贴心话的小棉袄。

    一听陈蜜的话,崔美玉精神大振作,正要说话,又被陈竹打断了,“不能怪堂姐啊!”

    崔美玉:“……”突然被抢了台词,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怪就怪那该死的臭鸟,什么准头,怎么就把屎粑粑拉到了堂姐头上,咱们家堂姐可是读书人呢!”陈竹说。

    不阴不阳,陈竹堪称个中好手。

    什么好话坏话都让陈竹说完了,所有人都无话可说,至于陈蜜,她压根不敢出门,因为霉运期三天,她真怕自己出门一趟,也像陈竹一样被野猪撞一撞,想想她都有点怕。

    陈老爷子咳了一声,“伟民,你再去打一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