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朝云摆手道:“此事,皇上也不会放过,必会细细详查,否则岂能心安?但短期内,未必能查出甚么。幕后之人并未留下多少蛛丝马迹,又事涉宫廷,还有内务府。内务府里,又事涉多家王府。总之,是一团乱麻。眼下,国丧要紧,其他的,咱们也无能为力。”

    罗荣有些不甘心道:“荆相,莫不是将那番话当了真?”

    虽未明言,荆朝云也知道罗荣说的是甚么。

    隆安帝说荆朝云乃名臣,朝廷绝不会动,否则就是自毁城墙云云。

    荆朝云信么?毕竟是当着宗室诸王和文武大臣的面说的。

    他并不全信,也自不会全不信。

    但这已经够了……

    看着罗荣、何振不甘的眼神,荆朝云淡淡道:“文孝,敏宽,你们可知,昨儿夜里,有人串联上书,甚至鼓动国子监数百监生,准备上书朝廷,为太上皇鸣不平,结果,今日鸾台却没收到这样的奏折,是因何故?”

    也不给罗荣、何振相问的空闲,荆朝云就又说道:“因为鼓噪此事的官员,此时正在牢里,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有甚么好下场!天子大义,早在六年前已经定下来了。如今太上皇驾崩,眼前这点风波,又怎么可能动摇得了国本?文孝、敏宽,心不要乱,心乱必出大事。”

    罗荣、何振闻言,悚然而惊,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他们先前的想法多么荒谬。

    有天子大义在,有坐稳六年天子位的根基底蕴在,隆安帝在太上皇驾崩的第一天,就展现出了他的强势。

    整个皇城御林军二万大军,也效忠于他。

    就凭小小一个流言,又怎么可能真的击垮他……

    不过,二人又觉得,荆朝云话里,似乎别有一层意思。

    这一次的风波,的确击不垮在暗中筹备多年的隆安帝。

    但似乎,还有下一次,更大更狠的?

    ……

    东城兵马司衙门。

    贾蔷回来时,衙门内已经没多少人在了。

    大多数的丁勇、帮闲都出去执勤,务必保证京城中没有动乱。

    让人去请了一个郎中来给贾环拾掇拾掇脸上的伤后,贾蔷就让商卓寻来李婧。

    二人进了兵马司衙门后院的一间卧房内,贾蔷将他对于此次兵马司招兵买马大举扩张,以及对整个都中来一次大清扫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拿着扫帚清扫……

    国丧期间,除了兵马司衙门外,谁敢作乱,兵马司衙门就可以彻底镇压剿灭,连兵部都不用上报。

    不趁着这个数十年难遇一回的机会,将地下势力从东城拓展到其他四城,简直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