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姬寒又叹了口气。

    等车子从桥上下来,他第一时间按下车窗,玻璃沉闷的下降声被擦身而过的滋滋声掩盖。

    此时刚下完一场雨,马路上疾驰的车辆都沾着水珠,呼啸声里夹杂着令人舒心的青草味。

    “风太大了,小心着凉。”

    驾驶座上的男人扫了眼后视镜,声音和人一样温和。

    “我知道,热。”

    姬寒撑着下颌,眼神虚虚落向路旁深红似火的梧桐林,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压根没看树,记忆还停留在十分钟之前——

    进入这个故事之前。

    那会儿他正在自家店门口晒毛巾。

    他们开大保健的,每天都有一堆东西要洗。

    店里就两个人。

    姬寒负责拉客,扶肆负责赚钱。

    尽管手里薅着荒星唯一一家足疗保健店,但大部分时候也不盈利。

    姬寒要早知道城里住的大多是灵玄位面卷过来的糙老爷们儿,他死都不会把店开在这。

    现在嘛,街坊邻居都混熟了,也不想走。

    如果不是扶肆这个天选bug时不时拉着客人攒上一局,上个月就已经因为交不起房租被赶走了。

    他倒也不是怕被赶,就是面子上不好看。

    “哎,顺子到顶,压你。”

    姬寒的身后,四方桌上三个衣着迥异的男人在打牌。

    说话的是个白衣僧服的光头,肤色微有些偏麦,一双星眸暗含笑意,眉心一颗豆大的红痣格外招眼。

    身侧的店名牌匾被他挡得只剩下“孤儿”俩字。

    此时那对碧瞳从手里最后两张牌上移开:“要吗?不要我继续了?”

    声音透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偏看他双脚离地紧紧搁在长凳边缘,像个孩子一样屈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