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序就像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松安这地界上的富户拿他无可奈何。

    谁让自家的底气不如人家足,谁让自家的靠山没人厉害呢?

    殷序站在那里挥斥方遒大喊他的口号时,那些富户也安排了家中的下人偷偷来听。

    的确,他们闹不过殷序,可这么多田地,一亩地一年收十两罚银,这些年下来得赔多少银两?若是拿钱能收买殷序还好,偏偏殷序是个不缺钱的主儿,如今赔了钱还得把地搭上,他们横行松安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然,这么多罚银,他们就不相信不会出问题,用在哪里,用到何处,会不会上报朝廷。一个刚当官的毛头小子罢了,他们且死死的盯着,就看他会不会出问题。

    不过这都是后续的事了,这会儿殷序喊完现场一片寂静,有些不敢相信殷序说的话。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县令老爷,您真的要给咱们穷苦人发田地?”

    殷序大声道,“当然,没田地的直接分田地,若是有剩余你们可以拿钱来买,价格很低,没钱可以赊着,老爷我给你们顶着!”

    说着他看了眼他们,继续道,“现在我又改主意了,这收缴上来的田地,除了靠近县城的一千亩地,其余的全部给你们分下去!”

    他说完现场一片叫好之声,大户人家的下人悄悄退出去而后各自回去告知了主人。

    这些富户豪绅闻言心情也是复杂,他们实在没有见过不爱钱的县令。

    可实际上,殷序不爱钱吗?

    大概没人不爱钱,只是殷序分的清是非,花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的银两他花着也不舒坦。他宁愿顶着吃软饭的帽子,也更愿意花他娘子的钱,至少他娘子的银两是干干净净赚来的。

    殷序在此说完,亲眼盯着粮食都分了下去这才准备回县衙,回去之后别的先不管,直接又给衙役们发银两,“一人十两银子!县丞和主簿一人十五两。”

    整个县衙上上下下一片欢呼,苦怕什么,都是底层的人,哪怕过的比寻常百姓好些可日子仍旧艰辛。像如今的县令如此大方,自掏腰包给他们发钱,他们有什么道理不跟着他干。

    衙役们都很高兴,就听殷序道,“回去休息一日,后头还有的忙呢。”

    衙役们愣了一下,殷序笑道,“别忘了田地丈量完了还得收银子呢,休息一日后大家拿着本官的手印催债书各家各户催债去。”

    “听大人的。”衙役们现在可不管大户不大户,在如今的松安县内他们大人就是最大的大户。

    交代完这些殷序也忙不迭的往家跑了,离家这么久,可想死他娘子了。

    到家的时候正是晌午,殷序旁的不干,先去净室里里外‌外‌洗刷个干净,这些天在外劳累虽然也住客栈到底不比家里自在,如今到家可不得好好享受。

    洗漱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整个人终于活了过来,到了内室发现静悄悄的,玉芝瞧见他惊讶了一下,随即竖起手指小声道,“大人,郡主睡了。”

    殷序点点头轻手轻脚进去就瞧见覃幼君窝在床上身穿大红色轻薄纱衣,腰腹的位置搭着一床薄薄的毯子。

    殷序算了算日子,大约也得二十多天没见到覃幼君了,白日的时候忙碌还好,晚上入睡时身边没了她总觉得不安心,心里也空落落的,这会儿看见人了,整颗心都被填满,人也安定下来。

    殷序脱了鞋和外‌衣只穿着亵衣亵裤上了床,从覃幼君身后轻轻拥住她,覃幼君动了动却没睁眼,反而找了舒服的位置窝着又继续睡了。

    “傻瓜。”殷序抱着她绵软的身子也睡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