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矢莲把他当成眼前最值得你来我往的对手。明明是幸和他说的,还要装作是出去一趟才听到风声。

    “你很喜欢听别人说这些?”黑泽崎反问道,一只宽大手掌已经漫不经心似的按在了矢莲大腿边。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好瞎打探咯。”

    “放心,”黑泽崎说,懒懒的装正经,摸了摸他的耳垂,就像胜利的年轻狮子那样不动声色,“我们的家庭很正常的,没有这么畸形。”

    说着他也笑起来。离得很近,矢莲作怪似的扭动了一下,黑泽崎一把擎住他腰,“干嘛呢,别乱动。”

    “亲爱的大儿子,”矢莲将头扎在他胸口小声道,“我想看我的终端。”

    “表现好我再给你。”他看矢莲腿上没盖东西,露出一截小腿,又拾起毯子覆了上去,终于将人遮严实了。

    虽说实际上如果矢莲要争权,情势已经需要他尽快了解情况并且出面了,但黑泽崎这人比谁都按捺的下性子。

    ——他不要这和纯白的矢莲毫无负担相处的沉醉一幕如同滑滑梯滑到尾端那样消失。矢莲能给的感情不再疲惫、居高临下和东躲西藏,像一张重新被抹去的白纸,可以被他饱含侵略性地染色,而那副熟透的身体为这样的情势更添了畸欲的成分。

    “很热耶。”矢莲半真半假似的道。

    外头有风也有流动水声也有电子音,午后的日光将屋后竹影穿过纸切叠窗投下影子,在地砖上变成颗粒感的阴影。矢莲蚕蛹似的被毫无接生经验的继子包娃娃似的照料着,反身觑着身边年轻的男人,光晕中,他埋在布料中的白皙面色看起来有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清丽感,就这样他竖起三根指头,笑眯眯地问:“那好吧,我只有三个问题——”

    “第一,我和我丈夫关系如何;第二,你和我丈夫关系如何;第三,黑泽幸和我丈夫关系如何。”

    黑泽崎看着他仿佛蕴含着无限能量的眼睛,嘴角上浮:“真贪心啊母亲,一下子就搞懂了。”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他道,渐渐敛声,“你现在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