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因为流落外国加上夺嫡时的阴谋,姜莫离的身体不止一次被下了毒,要不是复仇之心浓厚,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果不其然,咳嗦声越来越大,直到嘶鸣,在身边人的搀扶中,姜莫离才站住身体,她喘着气,将染血的白帕攥住,捏在手心里。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人关心她,都盼着她死。

    还有那冷心冷眼的心上人,连死都不愿意再理她,姜莫离病一发作,双眼通红强撑着不愿意看向崔祯,而身子越来越重。

    谁敢去抱住帝王,侍卫左看看右看看,无一人敢上前。

    崔祯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心靠近,将人攥紧的手心打开,她倒是想喊一声给陛下添衣就撒手,但这群士兵怎么会伺候人,唯一放有衣物的只有帝女的轿榻中,怕是无人敢进去,崔祯只好亲力亲为,从里面找出一件红色的袄子。

    拂过柔软的细毛,一点也不扎人。

    这份触感非常熟悉,是她给陛下小时候特意准备的冬袄,小孩皮肤细腻,容易受伤,所以选好的动物毛特殊制造。

    摸上拙劣的针脚,果不其然是她刚刚上手时做的。

    披上大袄,又看着崔祯给她系上结后,姜莫离脸色好多了。

    她不免温和下来,回想小时候太傅会用大袄将她整个包裹住,还哄扬言小孩在冬天不穿得暖和就会被雪人带走。

    她还因为杜撰的雪人担惊受怕好几个夜晚,只有赖在崔祯怀里才安心。

    “还冷不冷?”

    一样温柔的声音唤醒姜莫离的回忆。

    姜莫离皱眉地撇过去脸去,朝着后面说道:“拿上来。”

    太医从身后走出,端出一碗棕褐色的药。

    一时之间人人都以为陛下要毒死太傅。甚至冷风中还能听见唯唯诺诺的求情,“陛下。”

    然而崔祯没有多问,直接伸手接住,姜莫离又不开心了。

    她快速的将药拿开,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好,冷冷道:“倘若这是穿肠的毒药呢?太傅也就喝了?”

    崔祯轻声回应:“陛下给臣的,臣有什么不能接。”

    无情无欲的模样,叫姜莫离生出惶恐,她笑道:“好,你就等着穿肠烂肚。”

    无人在继续阻扰,崔祯举起棕色的药碗,正欲一口饮下。

    又听姜莫离冷哼一声。

    太医急忙上前,还踉跄一步,解释道:“此药作用是倒转阴阳,喝下再也无法宁男子受孕,更不会对男子感兴趣,太傅还要喝吗?”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真的很恨太傅,竟然用出了这种阴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