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砚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您老放心,此事我自然会查个清楚。”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淮砚自然也不想再为难这位老者,至于李家的那位老夫人,怕是在此事中脱不得身了。

    老妇人本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阿妩去而复还,赵书御趁机告辞,苏淮砚便随着他离了李府。

    二人缓步走在巷子内,无人开口说话,各自怀揣着心思,慢慢地踱着步子。

    将将走到巷口,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路的李崇,三人一打照面,皆是一愣。

    苏淮砚猜想,怕是他们去李府的事,早被李府中人传给了李崇,故而他才会急匆匆地赶回来。

    “苏,苏捕头。”

    “李兄回来了?想必是知晓我们去了你府上之事吧。”苏淮砚笑道,径直将事说了出来,反将李崇打得措手不及。

    只见他顿了顿,有些悻悻地点点头。

    “李兄就没什么话说?”苏淮砚笑眯眯地望着他,决定先诈他一诈,指不定有意外收获。

    果不其然,李崇在听到他这话后,神色几经变化,唇瓣轻启翕动,却久久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苏淮砚执着地未说话,只是望着他浅浅而笑,反正论谁耐得住性子,他好像就没怎么输过。

    一旁的赵书御也未开口,时而转头看一眼苏淮砚,除此之处,便是无所是事的看看四周的景致,将一条平平无奇的小巷险些看得长出花来。

    末了,还是心里原就七上八下的李崇沉不住气,败下了阵来。

    “我知道苏捕头想知道什么,不错,我确实瞒了你一桩事,我与与紫燕定了亲事,只是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生意外。”

    说罢,李崇叹息着埋下了头去,似乎又开始斟酌起接下来的话。

    原本,苏淮砚只是猜测李崇应该知晓他自己的身分,眼下听得他这吞吞吐吐,半遮半露的话,便敢料定,他铁定晓得自己与李家老夫人的关系。

    兴许,他还知晓紫燕为何会死,真是因为如此,他才遮遮掩掩的不肯直言所知。

    “李兄知晓得怕是还不止这些吧?”苏淮砚说着,见他死命攥着的双手,节骨发白,像是全身的力气都汇集到了此处,不由扯了扯唇角。

    “你家的老太太都告诉我了,你还想替老夫人隐瞒吗?你觉着如此是在帮她?可实际上,这是害了她,你想想紫燕。”

    李崇霍然抬头,目光直直落在苏淮砚的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辨别一下真假,只是苏淮砚唇角微扬,只望着他浅笑,目光深邃的李崇捉摸不透,一颗心顿时就乱了。

    “李兄,便是有血缘之亲,又如何比得过朝夕相对,以命相待之人呢,老太太待你之心如何,你心中明白,即便昔日她与老夫人有过主仆之情,又如何敌得过与你的似亲人般的情谊呢。”

    从头至尾未曾开过口的赵书御此时忽然出声,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重重地压在李崇的心头,击垮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那一刻,苏淮砚便知道,李崇拿下了。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只是祖母的孙子,如我现在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老夫人当年既狠得下心抛下我父亲,而今又何必报着弥补我的名头处处掣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