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

    梁山聚义大厅里面,关洛阳把青色的古剑收入剑鞘之中,双手交叠,拄在剑柄上。

    他抬头看去的时候,黑衣少女还在跟鲁达、林冲等人叙旧。

    “还真是健谈。”

    关洛阳说道,“这陈丽卿,也是你们破夏之战那时候的战友吗?”

    凌振站在关洛阳身边,闻言低笑道:“破西夏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娃,哪会是什么战友?是后来班师回朝,大伙都曾在汴梁住了几个月,那时熟络起来的。”

    “陈道子一向冠冕堂皇,满口修仙求道,忠义报国,从来不曾听他提起家人,也是到了汴梁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女儿。”

    凌振回忆了一番,“不过,这小丫头脾气古怪,有时乖巧而憨直,对陈道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有时又活泼的很,动不动跑去武将切磋的演武场上看热闹。谁若稍胜一筹,她就跑去送糖葫芦,可爱得紧。”

    “两年前她就不怎么在汴梁出现了,我去打听,陈道子避而不谈,也就不了了之,想不到会来到梁山。”

    林灵素一直盯着陈丽卿,这时开口说道:“小丫头,你练过《太清天心论》?”

    陈丽卿转头看来,笑得露出唇角一点尖牙,眼神有些郁郁,反问道:“这位道长莫非也练过吗?”

    “我没有练过,但我看得出来你练的是邪路。”

    林灵素兴致颇高,侃侃而谈,“仙道修行,就求一个精纯细微,对皇朝气运视如毒虫猛兽,唯恐被污染了根基,一旦被染,除了自斩修为、重新磨砺外,就只有堕入魔道这一条路。”

    “但是龙虎山从汉朝末年以来,历朝历代经常受到皇帝的封赏,跟皇朝气运纠缠不清,却还能保持仙道的修为,就是靠着张道陵传下的太清玄元二十四篇之首——天心论!”

    《天心论》立意高远,以“坠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为宗旨,力求修炼出一颗与天相通的道心。

    这篇功法的正宗练法,是要把皇朝气运,红尘欲念,当成皂角水一般,用自身的七情欲念与之相互砥砺,就像用皂角水洗衣服,越洗道心越是通透,修为越是纯净。

    所以龙虎山的历代传人,经常都会选一些天赋不凡、俗念又重的少年,大力栽培,等到他们心里的世俗念头跟外界气运相抵相磨,就会越来越具备高道气质,清心寡欲,专心道统。

    但问题是,既然修炼这篇功法的人,本身就具有很厚的世俗念头,又怎么可能个个都愿意走上避居山野、仙家高人的路子呢?

    于是就有了把《天心论》曲解后的邪门修炼之法。

    把红尘欲念,练成一颗红尘心,再从自身诉求之中选一种最专注、最强烈的念头,提炼出来,不断催化,化作偏执道心,二心并存。

    这样一来,既不用怕自己会懈怠,又不用担心变成清心寡欲、淡泊而无功名的模样。

    “二心之人,如同在悬崖边走一根细细的铁索,两边都是万丈深渊,稍有失足,便粉身碎骨,除非真是天性贪婪,六欲炽盛,不肯放下半点,否则一般人还不敢练呢。”

    林灵素好奇道,“你小小年纪,是有什么执念,非要练这样的功法?”

    天心论是龙虎山修炼的高层奥秘,就算是龙虎山门人,都有很多不曾听说过,更别说分出正路邪路了,鲁达他们也是头一回知道陈丽卿练的居然是这么凶险的功法。

    “这不是我自己要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