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两个还未说话的人,李威尔以为指针会先指到他,没想到却是由卫骏铭先发言。

    “我从未想过利用白鸥卫家的能力来守护你们,至今为止我以为我能靠自己的能力来撑起这所监狱,但我错了,前期经营尚可由我一个人来,后期之所以能够稳固它,是因为有你们每个人的支持与配合——博士、森兰、莱西、墨墨、每个狱卒每个双性人紧密结合,才有今天的坪辽监狱,才有这个小小的双性人安身之所。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我们还能一起走下去。”卫骏铭低沉的嗓音不仅没让人热血沸腾,反而让众人心情有些压抑,应该鼓掌叫好呢还是安静听着好呢?李威尔放在桌子下的手握了握拳。

    墨墨转了转他乌溜溜的眼珠,一脸不信任地追问:“你终于开窍了?愿意让我们一起分你的担子了?”

    “大多数时候我希望你们只要听命令就好。要是再给我惹出像安瓦那先生这样的事,我可饶不了你的屁股。”卫骏铭冷冷地扫了墨墨一眼。

    “难道就让他们大大方方地来,抱走我们的武器大大方方地走吗?!”墨墨小脸一皱,哇地一下就要哭。

    “拉响警报还吓不走他们吗!”卫骏铭阴沉着脸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光吓跑了多没意思!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来玩了啊!”墨墨左一把右一把地擦着眼泪。

    安瓦那揪住墨墨的脸颊,瞪着眼质问:“你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要我是那种不顾一切想杀了你们所有人的智障,陪你玩进去的可不止你们监狱的这群无辜孩子吧?!”

    墨墨斜眼看着安瓦那:“你们三次行动都争取潜入和侧面偷袭,除了狱卒,谁都没有受伤,我难道还判断不出你们的想法吗?再说了,就是听你那势必把人安全救出来的语气我才推测你们无害。干嘛让狱卒都换上便服?就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戒。真正的兵是我带出的双性人们,你们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想要拯救的人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说,我有把握赢得这场小小的战斗啦~!”说完,墨墨还伸出两根手指,得意地比了一个v,气得安瓦那无话可说。是的,坪辽的情况让他好奇,他一次次被墨墨潜藏的“信任我吧”信号耍得团团转,事实证明墨墨就是在玩弄他。

    “若是遇到那种炸弹袭击的怎么办?”安瓦那追问。

    “不可能的,那些笨蛋放着普通人的街区不炸,来炸被封闭整顿的双性人监狱?得不偿失啊。就算是在平时接待日,那群人也炸不到监狱里来,要突破层层防线太难,甚至没到目的地他可能就先自己炸了。再说,监狱其实并不受外界重视,也不过是个窑子,炸了一个还能再建一个,何必耗费兵力来袭击这里?”墨墨将那些人不会袭击监狱的理由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真的只有三十二岁?”安瓦那不可置信地问。

    “我其实八十二了……”墨墨拿起一张手帕纸,遮住面颊羞涩地说。

    然后他就被卫骏铭和坐在与他一座之隔的森兰两人同时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

    果然,被打才是墨墨的日常生活。

    卫骏铭收回手,对众人说:“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往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岩墨,尤其是你,给我好好计划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后应该如何应付再行动!”

    墨墨站起来敬了个军礼,大声应了一声“是”。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李威尔。

    “为双性人争取发言权的重任主要在我身上,为了让你们能够站在发言台上,我们必须先发展主和派的力量。正好国际联盟代表换届选举就要开始了,我会怂恿家族里的老人去参加选举。这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行为,一旦我们参加,我们家族将从中立转为主和。但目前有点糟糕的是……我不确定父亲手下的兵真正的用途,希望不是为了侵略而培育的,如果他有主战思维,我的计划就必须推翻了……”李威尔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够成熟。

    卫骏铭摇摇头,轻轻拍李威尔的肩膀,对他说道:“不需要必须站稳主和立场,威尔,主和的意义是主张三不,不暴力扩张领土和不暴力争夺资源以及不暴力镇压当权政府的反对者。”

    经过卫骏铭提示的李威尔双眼一亮,他这个将军之子本来应该知道主和主战所主张的原则才对啊!怎么会一直忽略这些!

    墨墨微笑着提醒他:“你们只是为双性人发声的话并不需要支持主和派那些观念也不需要认同主战派那种激进抗争心思吧,准确来说,支持双性人发言和反抗也包含着主战派的理念在内啊,支持双性人与世界对话则符合主和派的理念嘛。”

    李威尔犹如醍醐灌顶,兴奋地说道:“对,我们只是要世界听听底层人民的声音,让中高层阶级以及普通人们了解一直以来被镇压的人都受到了怎样不公平的对待……虽然看起来提出与双性人对话的主张之后我们的立场会向主和派倾斜,但是我们同时主张让双性人抗争不公、向暴力镇压发起抗争战斗的话则会向主战派倾斜。同时我们家族可以联合在水家帮他们牵线贩售武器、联合罗家建立更多收容所宣传白主神教自由平等博爱的教义拉更多人入教,这样至少可以拉拢两个最大的中立家族,维持我们家的中立立场。”

    卫骏铭重重拍了几下李威尔的肩膀,眼里装满温柔的欣慰:“只有共同利益,才能建立共同的联盟,才能有所谓的互助友谊。恭喜你认识到了这一点。”

    森兰叹了口气,说:“上层的斗争真是……没想到争取一个平等自由还要牺牲那么多东西,甚至需要持续不断地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