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车马都行中间,先不说容易撞车了,这一抢道就容易堵塞交通是肯定的。

    还有就是车马与行人之间,没有明确的界线划分,说是行人走两边。但实际上连这也没有明文规定,行人走道路中间的呈普遍现象。

    不行,明个儿必须得弄个交通规则出来,免得以后再被堵在雪地里。

    好不容易赶到百草堂,韩碧儿见他冒雪来接自己回家,又没带伞,肩头都被雪水侵润了,又是心痛,又是感动,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她不顾杨逸劝阻,吩咐青叶去隔壁裁衣铺帮他买了套外袍换上,然后腻在他怀里久久没说话。

    “碧儿,别这样,爷不过是烦闷了胡乱走走,路过百草堂才顺便来接你和青叶的。”杨逸拍着她的香肩柔声哄着。

    韩碧儿腻着不起身,甚至直接抓住他发凉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暖和,嘴里蠕蠕地答道:“爷莫胡说了,今个儿御街堵成这样,爷要散心也不会往这边来,就算真如爷所说的,只是顺路来接奴奴,奴奴也心满意足了,奴跟了爷好些年,如今年老色衰,若是在别家,恐怕都被打发去干粗活了,哪里还会冒雪前来接送,奴上辈子也不知修了多少年,才让我今生有这样的福气。”

    韩碧儿实际比杨逸还大几个月,在杨逸所有的女人中,她的年纪是最大的,算虚岁的话已经二十三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确实可以算是老了;

    但论到色的话,却一点也不衰,二十出头的少妇,在杨逸看来,正是最有味道的时候。

    韩碧儿怀里虽然很暖和,很美好,杨逸怕自己的手太冷,冻着她,还是把手抽了起来说道:“行了,碧儿说得我肉都麻了,咱们不说这些,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嗯,爷稍等一下,奴捡些账册带回去看,青叶,快些。”

    回家时没有走御街,而是从御街第二条横街往东,过明殿坊,然后再折道向北回景明坊,这样走起来就顺畅多了。

    雪有越下越大的倾向,杨逸心情倒舒畅了不少,耶律延禧要调集大军御驾亲征,总得花些时间,这风雪天气提前到来,北方一但进入寒冬的话,这大仗也就打不起来了;

    在东北没膝的冰天雪地了,空手走路都难,还打个屁仗。

    大宋也就不用仓促出兵了。

    想到这些,杨逸心情大好,一左一右搂着韩碧儿和青叶,趴在车窗下赏起雪来,这雪来得真是时候啊!

    到家时十三娘正担心地在门前等着,她穿着窄袖罗衣,外罩着小袄,配着百褶长裙,下摆绣着幽兰,浑身透着雍容的贵气。

    “官人您总算回来了,妾身派人去宣德门接,却说没见着官人您。可把妾身给急坏了。”

    “今个儿为夫没走宣德门,他们自然是接不着的,些许小雪而已,不碍事的,娘子不必过于担心。”见十三娘在门前守着,杨逸心里颇感温暖,上前帮她轻轻拂去那几片落在香肩上的雪花。

    “官人回来了就好。妾身也就放心了。”十三娘很自然地牵过他的手,要握到自己手心里帮他取暖。

    杨逸反手将她那玉手握住,含笑说道:“其实为夫的手很暖和的。你看。”

    十三娘悠地盼了他一眼,却没有把手抽走,便任由他握着。带着微笑一起走进家门。

    过了垂花门,便有侧廊通向二进的正堂,回廊外小雪飘洒在安详的院落中,两个俏丫环正在高大的水车那边伸手接着雪花玩,见杨逸他们进院,互相吐了吐小舌头,连忙过来行礼。

    左侧的花厅里,传来清娘诵读诗书的声音,进去一看,只见杨睿背着手。老老实实地坐在小几前听清娘讲《论语》;

    和宫里的老大相比,两兄弟的灵性相差不大,但杨睿性子相对安静一些,至少他能安静地坐着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