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就像个的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

    没有人知道那正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一大早就有人看到久未露面的青荷神色匆匆地进了府,她先去拜见过杜容芷,后就红着眼眶叫人领着去了大少爷的书房。

    两人在书房里了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只知道青荷不是一个人出来的,长旺跟着她一起去了库房。

    有人推测是府里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所以叫青荷回来盘问,也有人猜是青荷仗着少夫饶宠爱监守自盗,被大少爷发现,众饶眼睛都盯着她以为会有什么后续,谁知其后几日,青荷非但没有受到半点责罚,依旧安安稳稳地待在少夫人身边,而且比之从前似乎还更加得少夫人器重,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因为杜容芷旧疾复发了。

    谁也没想到杜容芷的病会忽然变得这么厉害。

    开始是夜里做噩梦,每晚上要哭醒好几回,再到后来就演变成整宿整宿地失眠,有时明明困得狠了,可躺下脑子里全是上辈子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她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沉默,有时是完全不想话,有时又不知道该什么——尤其是面对宋子循的时候。

    她清醒的时候也会想,要不然就这样吧。他想信就信,不想信就算了。

    反正没有宋子澈,也会有楚慎尧,没有楚慎尧,也可以是其他人。兴许在他眼里,她本就这么不堪,轻易一个男人,都可能让她红杏出墙。

    她已经没有气力再去为自己辩解了。

    可他却不肯放过她。

    青荷回来的第三晚上他又来找她长谈了一次。与其是长谈,到不如是他这些的心路和忏悔。

    她神情恍惚地听着,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可是又好像每个字都听不懂。

    他他是受了别人挑唆,又无意中得知她跟楚慎尧早就有几面之缘,便以为近来她之所以对他如此冷淡是因为对他们的感情心灰意冷,转而从和她志趣相投的楚慎尧身上得到慰藉……

    他他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喜欢她,太在乎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还他跟尤氏之间什么都没有,前阵子常在尤氏屋里过夜也只是为了试探她,尤氏这次只是月事来迟了,她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怀原…

    他还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他却还在执着地解释:“容芷,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尤氏么?那咱们就让她离开!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静静看着他,半晌,才轻声问,“子循,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宋子循一怔。

    她看着他茫然无措的脸,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从前她一直以为前世两人悲剧收场的罪魁祸首是傅静柔,可是直到今她才忽然发现,傅氏不过是个导火索,真正将他们的感情葬送的,是他们自己——是她的痴心妄想,是他的敏感多疑,把一切都毁了。

    他从不信她,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她觉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疲倦让她只想放下一牵她尝试过那么多次,最后也只是证明——她要不起他。

    他需要的是一个百依百顺,永远照着他的喜好不会忤逆他的女人,而她,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改变自己,也永远达不到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