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走上前去将王振扶起,上下打量他,昔日在将军府中做兄长的长随,兄长向来对他很好,他衣食不缺,人很健硕,如今这样沧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干瘪的皮肤没了昔日的饱满色泽。不知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如此。

    “王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叶修怕他身子不好,便示意他坐下说话,自己也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王振明显坐的不自在,有些局促不安,双手规矩的平放在膝盖上:“二小姐,此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王振说罢便起身,从桌上拿过他带来的长盒,长盒是糙纸糊的,上有沟壑,猛一看十分不起眼,与他这一身也是匹配。

    王振将长盒捧在手掌,递到叶悠面前,目光示意她亲自打开。

    叶悠不假思索,双手去撕长盒上的粗纸封口,小心的将长盒盖子掀开,她顿时惊坐起来。

    老太太和荨薇见她神色异常,以为这盒子里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于是荨薇搀扶着老太太行到跟前一探究竟,这一见,二人也呆住了,尤其是老太太。

    “这......这不是我儿的宝剑吗!”老太太见宝剑如见人,昔日叶维隐每次出征必佩戴此剑,安居在家时则供在书房剑架之上,时来擦拭,珍视不已。后来孙儿带着此剑出征打仗,归来时只是尸身,此剑就此无影无踪。

    老太太只见了这剑一眼,便又想起失去儿孙的伤心事,一时间捂着心口哭的抽搐。

    “祖母。”叶悠前去扶住祖母,轻抚着她的心口让她顺气,荨薇从怀中掏出个随身携带的青瓷瓶,从中倒了几粒黄豆大的乌色药丸出来,塞入老太太的口中。

    “荨薇,你先扶祖母回房休息,我有些事要处理。”叶悠见祖母这样也是常事,及时吞了药缓一会儿便好,于是这才拍拍荨薇的肩头说道。

    荨微会意,扶起老太太朝房间回去。

    王振看着此景,更加庆幸方才见了老太太没有将宝剑亮出,早就料想到老人家身子骨会经不住,又见了叶悠一脸淡定的态度,深知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做主的,也只有叶悠了。

    不禁感叹,叶悠也曾是将军自小捧在掌心上的珍宝,如今这般,也算是难为她了。

    叶悠定了心神,转身回来将盒中的长剑取出握在手里,剑长三尺,剑宽半指,青色的剑身透着寒气,清晰的映衬着虎头图腾,虎眼处各镶嵌两颗红宝石珠子。

    再摸上剑尾的坠子,让她心头剧烈一震。

    剑坠上面金嵌了一颗玲珑珠子,她认得,是天晶石。这剑坠从上到下与之前展追拿给她的那只声称是他父亲的剑坠一模一样!

    “这......”叶悠头脑发胀,将剑坠用力抓在手心,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只要她一张嘴就能掉出来,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一时之间她怎么都抓握不住。

    王振见她脸色不对,又看了那并无异常的剑坠便问道:“二小姐,你没事吧?”

    叶悠用力喘了两口气,举着手中剑坠问王振:“这剑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王振被她问的一愣:“小姐您糊涂了,这剑坠是老将军一直挂在这宝剑上的,您忘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悠忽又想到什么,拿着剑坠放到阳光下仔细辨认。

    翻来覆去看了几圈儿,原本还算沉静的眸子里翻起惊涛骇浪,翻涌了好一阵,叶悠才自言自语道:“果然一模一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叶悠嘴里嘟囔着,完美无瑕的天晶石珠子被她捏在指腹间。这两个剑坠几乎毫无差别,手里这只唯缺了一处,那便是之前叶悠用玉器划的一道痕迹。

    振闻言大惊失色:“二小姐说这坠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