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的氛围严肃到了极点,时间好似停滞下来。

    杨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二人的行径相当和三一门公开宣战了。

    江湖皆知无根生、全性和三一门的仇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许新、董昌的结义,会让外人怎么看?这是否背后代表唐门的意思?

    前些年还大肆扩张的影竹会、罪业砂、万念手,在陷入和三一门的纷争后,被近乎连根拔起,高层全部死亡,如今更是在大陆除名。

    以唐门现存的实力,远不及这三家暗杀势力凑合在一块,倘若三一门真要问责,他们唐门怕是扛不住这滔天的压力。

    “事出有因,门长”

    唐蹇还想帮两位师弟说话,心情却沉重得很。

    哪怕旁人没有阻止,他都感觉喉咙像被重物堵塞,难以开口为他们辩解,最后只好话锋一转:

    “请您让我前去将此二人扣押回来,审问个清楚。”

    还未待唐炳文回应,洪爷当即皱眉,否决道:

    “糊涂,你一人怎么去?!”

    “且不说这两孽障,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要是和其他的妖人勾结在一起,你去了,他们岂肯让你轻松把人带走?”

    杨烈徐徐分析:“蹇叔,这事伱还真不能去,现在该想办法把二人召回来,从长计议。”

    “牵涉在内的势力,可不止我们一家,还有火德宗、燕武堂、天师府他们和三一门的关系都不错,更何况都加入了战时同盟。”

    “只要好好谈,应该会有回旋的余地。”

    “先看看这些门派是怎么处理的吧?我们尽量在结果出来之前,把许新、董昌囚禁起来,要杀要活,也有一个衡量的度。最关键的是,问清事情经过,若他们是中了魔头的什么手段,被迫结义才得以活命的话,倒情有可原。”

    杨烈的头脑冷静得可怕,他并非是为那二人说话,只是站在维护唐门的最大利益角度,作出对应的建议。

    唐炳文深深地感到失望,仿佛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比起和魔头结义,老人更宁愿是两位弟子,在修炼丹噬的过程中不慎殒命。

    “唐蹇.”

    “派出信鸽,一定要找到他们,就说.我病重了,还想看看他们。”

    唐炳文感到身心俱疲,微微合上眼睛的时候,他想起了诸多因全性死去的门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让他惭愧不已。

    作为门长,作为师父,没有看管好门人,是他失职了.

    “是,我这就去。”唐蹇颔首起身,离开厅堂,前去安排通讯所用的信鸽。

    一股郁气积攒在胸间,令唐炳文久久沉默。

    这一刻,他恍惚地理解了自己半年前的不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