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对不住,我这是例行公事,没想到把您吓着了,区区一个茶杯,您摔了便摔了,哪有您说的这般夸张,不过是寻常茶杯罢了。”

    面对乌大人的赔笑声,王老没应声而是看着浣溯溪说道:“小娘子说这话,相必定是有所倚仗,不妨大胆说出来,我相信乌大人定会秉公处理的。”

    “咳咳,对,王老说的对,你有什么就尽管说出来吧,不过你可得缕清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凭空捏造。”乌大人咳嗽了一声,掩去面上的尴尬,意味深长的看着浣溯溪说道。

    “小女子名表,此事事关家父性命,我断不会妄言,乃是多方查探求证才得到了如今的消息。”

    浣溯溪将自己打探的消息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只不过在关于如何知道镇上这些人的位置时,谎称是她自海上被人告知,而那人已经被海盗抓回去了。

    她说的那人就是那晚被烧死在海岛上的人,如今已是死无对证,她的话真假参半,事后也不怕人查询,不然她也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去到那座海岛的。

    “这么说,那人是为了保护你不被发现,才现身引开了追击的海盗?”

    听完浣溯溪的话,王老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看不出一丝方才那漫不经心的模样。

    “不错,当时情况紧急,他将这消息交付与我后,也未来得及告知我他是如何逃脱出来,便被抓了回去,此刻怕是凶多吉少。”

    “那你说,这群海盗乃是逃兵,你又如何得知?而所获信息真假又凭何判断?”王老接着追问道。

    公案上的乌大人现在是满脑子的汗,不住的拿衣袖擦拭面颊,硬是插不上半句话。

    “大人还记得我挟持衙役的那柄长刀吗?我侥幸听一位老者说,那是军中特有的,且这些时日常听北边战事不乐观,所以小女子才有了这番猜测。”

    “再者,我救父心切,便依着那人告知的信息,追查到了一人,那人便是海盗留在岸上的同党之一,自他口中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那刀也是那人所有,这才诓骗其来此,想立时告知大人。”

    乌大人此刻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浣溯溪这么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居然将这事摸得如此透彻,若是早些知道这些情况,此刻他便不会在这如坐针毡,而是已然上京邀功了。

    “那你为何不再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告知官府,你一介女流,若是稍有差池,便会有性命之忧,这好不容易送回来的消息便也就白白断送。”乌大人实在没忍住,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赶忙插嘴道。

    浣溯溪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仰头直视乌大人说道:“我自是来找过大人的,只是被人挡了出去,甚至差点被不问缘由打入大牢,这才冒险自身前去查探。”

    乌大人此刻只感觉脑门一阵跳动,谩骂的话语就在嘴边硬是咽了回去,涨的整张脸通红,他这几日都在衙门内,是那个混蛋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搅黄了,若是让他知道了,定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

    但是随即对上浣溯溪寒霜般的双眸,他的怒火却被硬生生浇熄了,不由心中骇然,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这目光竟这般摄人。

    “乌大人,既然如此,方才那柄长刀赶紧拿上来看看吧。”王老看着乌大人说道,嘴里的话听不出情绪,面上的催促之意却很是明显。

    “去将东西拿上来。”乌大人连连点头,很是配合的叫人将长刀拿了上来。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自己的积极配合,能挽救一二,事后清算时争取宽大处理。

    长刀被送了上来,乌大人示意直接送到王老的面前就好,王老也不推辞,直接结果细细查看了一番后,沉声道:“确实是军中的制式,此事果然如小娘子所言,走,我们这便去会会那人。”

    一行人来到那人被带去的房间,先前那青年正守在门口,见到几人便对着王老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这人会些皮毛功夫,看招式是军营里惯使的。”

    王老一点头,和乌大人说道:“这边便就我们几人进去吧,旁的人在外候着。”

    乌大人犹豫了一下,似是有些害怕进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其他人喊道:“都给我在这候着!不许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