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地上的郎中终于凭借一己之力爬了起来,他乱七八糟地走到沈思离身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郎君,你伤得不轻啊!小郎君,你去拿些酒来,在找一把剪刀,我得先将伤口周围的衣物剪下。”

    付衍回听了这话,看向沈思离,沈思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付衍回这才出去。

    郎中接过付衍回递来的酒,大大方方的在里面放了一颗药丸,走到沈思离跟前:“鄙人从小就有个毛病,见血就晕,下手可能有点抖,您多担待些。”

    说完,他一剪子就杵了下去。

    这郎中说话可能有点飘,且低估了自己手抖的能力,反正这么一剪子下去,沈思离是疼得龇牙咧嘴,他怒道:“小兔崽子,你这是哪找的郎中!”

    还没等付衍回说话,郎中就自顾自地说起来:“鄙人姓陈,是您家小徒弟在路上捡回来的,您可以叫我陈神医。”

    沈思离“……”

    付衍回看他表情狰狞,瞬间就急了,一把夺过了陈神医手里的剪刀:“我来。”

    陈神医被他瞪了一眼也不以为意,优哉悠哉地坐到旁边安心嗑起了瓜子。

    有付衍回这么一搅合,即使在疼,沈思离也不敢吭声了。

    “哎呀,不好了!”陈神医忽然大叫,“今天福祥居开张,我都给忘了。”

    沈思离本来就紧张,这会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没留神伤口撞到了剪子上,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付衍回立马停下来询问:“师尊,是不是碰到伤口弄疼你了?”

    二人挨得极近,付衍回说话带起的气流细细地拂过沈思离的面颊,痒痒的,弄得他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那个,咳,你不用靠这么近,远点……远点就好。”

    “没事,这样才好为师尊清理伤口。”

    “……”

    他不在说话了,变成了一个锯嘴葫芦,任凭处置了。

    等到伤口周围的衣料全部剪下来的时候,沈思离已经僵成了一个棒槌——不是疼的,是紧张的。

    陈神医嗑着瓜子悠闲地道:“好了吗,好了就把药酒撒在伤口上慢慢清洗,洗干净以后上药包扎就行了。”

    沈思离:“……”

    苍天啊,这修真的世界到底有没有麻药?忽然间,他鼻间闻到了一股清香,再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神医在旁边看得瓜子皮都忘吐了:“他,他不是你师父吗,你就这样给放倒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这样做?”

    “惭愧,实在是不敢,神医难道没发现我的手到现在都是抖的吗?”说罢,他抬起手在陈神医眼前晃了晃,轻笑道,“不过,有些事壮着胆子来做,做着做着也就没那么难了,不是吗?”

    在陈神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拿起药酒背过身闻了闻,确定里面没加什么料后,才小心翼翼地给沈思离擦拭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