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有如此多的理由,我只不过是由心而生,觉得与殿下投缘,想对殿下好,仅此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就像点到为止,退后了两步,和纪岑眠拉开了距离。

    纪岑眠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斜后方传来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

    “大皇子殿下,主子在后方的马车上等您许久,您倒好,反倒与丞相大人攀谈许久,可叫主子好等。”

    是纪衡元安插在他身边的下人!

    那人是一个习武之人,步子轻盈,三两步快速的走到纪岑眠的面前,朝段祁修抱拳行礼,替纪岑眠向他告辞:“丞相大人有礼了,我家殿下与大皇子有约在先,特地派我来邀约,请丞相大人莫怪。”

    纪衡元都已经派人前来“请”他,纪岑眠也暗暗觉得不宜久留,合该与段祁修告辞了。

    若他迟迟不肯走,待会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那厮见纪岑眠面上仍有眷恋的神色,主动上前站在他们二人之间,隔绝纪岑眠的视线,压低嗓音警告他:“殿下快快收起这舍不得的表情,待会也要好生与主子说话,切莫再惹恼主子了。”

    纪岑眠连连答应,与段祁修颔首简单的做了告别,便匆匆的跟着小厮离去。

    在他身后的段祁修目送他至背影消失,收回了视野,转身与绥王府门前的侍卫道:“去通报你家王爷,就说段祁修奉二皇子的之命前来拜见。”

    纪岑眠小跑一段青石路,在巷口的守在外边的马夫以一种怜悯的眼神在纪岑眠身上一闪而过,埋着头为他拉起帘子,就差开口告诉纪岑眠让他自求多福了。

    纪岑眠心慌吊气,踩着马凳登上马车,深吸一口气才钻进马车里去。

    纪衡元正拿着本书看,见到他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皇兄,等你好久了。”

    他难得好声好气的与纪岑眠好好说话,见纪岑眠肩膀袖口潮湿,扯了他的袖口拎着抖抖,纪岑眠顺着他的力道,回首一看,在他身后放着叠好的衣物。

    拿到手上是柔软的面料,还熏了香,松松软软。

    “叫你待在府上,你偏不听,这下淋了雨被人撵出来,也该长些记性了吧。”纪衡元掀着眼皮向上看着纪岑眠,近日朝廷事多,忙得团团转,也有得让他头疼的事,阴影投下的暗处给他蒙上一层倦色。他闭上眼揉揉鼻梁,好言相劝道:“以后别再来自找苦吃了。”

    他这副以长辈姿态的口吻,怎么看都一副少年老成,不符年纪的作态。

    纪岑眠不肯断然答应他,只是低着头抱着那干净的衣物拘谨的坐在纪衡元斜对面。

    “一早不见,皇兄就没有话想与我讲讲?”纪衡元彻底抛下手中的书倾身看向纪岑眠,见他半响只顾着低着头,索性扔了书,直起身子,“方才,我可是看见你和段祁修聊的很好啊。怎么轮到我和你说话,你就闷着?”

    纪岑眠对他胡搅蛮缠颇为无奈,只得先顺着他的话,怕他一生气把段祁修给的药包扔掉:“我……”

    “罢了,不难为你,你坐过来些便是。”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发话,纪岑眠不好推脱,挪着屁股拉进距离。纪衡元嫌他动作慢,干脆一手扯他过来,还没等纪岑眠屁股坐热,毛茸茸的头就钻入他怀里。

    马车内宽敞,纪衡元高大的身躯佝着,抬臂揽纪岑眠的腰,好像躲在纪岑眠怀里似的。

    纪岑眠浑身一僵,不明白纪衡元为何突如其来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