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你好啊!兄弟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别客气,一块坐下来玩?”

    谢方升当真就坐了下来,坐在杜人凤身边。

    一招手,一个负责倒酒的少爷过了来,给他倒了大半杯酒,他抽了几张小费给对方,就开始边喝酒边跟着唱歌的人一起“呜哩哇啦”,俨然一副兴致不错的样子。

    杜人凤原本恼他不听话,在看见他的第一眼。

    及至这会儿美丽活泼的小鱼真的游动到了自己身边,那一丝两气的恼火不觉全消。

    眼里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

    杜人凤又是劝他喝慢点,又是见他穿得单薄,怕初春的空气冻坏了他,叫服务生把空调打高,一会儿又帮他切他喜欢的歌。白懿行不看那边,心里却烦得不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搅在一起,谢经理。

    现在该叫谢总了。谢总,你正在变得更加无药可救吗。

    他厌恶对方的堕落。

    他更厌恶在对方生命中出现得如此之迟。

    谢方升当然不是留在这里唱歌喝酒的。

    他在暗自留意杜人凤跟那个张格说话。

    系统告诉他,在任务完成前,这个世界都不同于真实世界,系统具有类似于神的力量。

    原剧情也一样。

    无论原剧情的影响还剩多少,它们依然像是丝线那样,牵着剧本里的人物行动,即便身上的丝线很细,细到微不可查,人物也并非全然的自由。

    系统说,因为这一点,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根据完成任务的穿越者的意愿,对一部分任务完成前的剧情做模糊处理。

    ——意思就是,有些不该给观众看的地方,它可以剪掉。

    但能模糊掉的部分不包括贩毒。

    系统说,这跟它的世界内观众的取向有关,对于这一块,即便只是一个虚拟作品,他们也不容忍任何糊弄。碰见张格纯属意外,但既然来了不能白来。谢方升留下来,是想看看杜人凤有没有跟不能模糊的部分牵扯上。假如有,还是早点断了联系,以免这个角色死亡的时候自己失落。

    谢方升在一个关押满精神病和各种犯罪者的医院待过五年。

    他观察到的亡命徒普遍有种特征,他们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狂欢。

    在顶层支使贩毒的人可能还可以披上一层完美的人皮,因为假使出了事,他们还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把罪名变成包庇或者介绍他人贩毒。

    但负责毒品的押送运输的人,每一天都走在死线上,一旦被抓,没谁供他推卸罪责,直接挨枪子。

    在这个穿金戴玉,连牙齿都换了一颗金的,喝酒像不要命,跟杜人凤,跟沈青,都格格不入的张格身上,谢方升看出了这种亡命徒式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