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轻地将小窗合上,蹲下身子研究起些许锈蚀的锁眼。

    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锁还是老式的,温阮受过训练,开这种锁他很有把握。

    温阮唇角微微扬了扬,在房间内摸索一圈,找出一根钢针插进锁眼里搅动几下,门就打开了。

    温阮将身子探出铁门的同时,心脏也在更为剧烈地跳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那样顺利,顺利到令他心神难安,他绝不相信那些恶魔会粗心大意到这种程度,但他别无选择,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自由还是陷阱,他都只能奋力一搏。

    对面那扇铁门距离温阮不过一步之遥,可温阮还是积蓄了足够的勇气才踏出了那一步,他依照方才的方法快速开了锁,机扩声响起的一瞬间,温阮的也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残忍的画面,唯恐看到的是满室鲜血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恋人。

    温阮攥紧了衣领,颤抖的手将厚重的铁门一分一分地推开,房间内的景象随之一点一点在他眼前呈现。

    然而,没有伤残,没有死亡,没有想象中地狱般的血腥画面,这间明显是囚室的房间此刻空空荡荡,唯有墙壁上两条黝黑粗壮的铁链孤零零地垂下,哪里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漂亮的黑瞳骤然一缩,温阮惊觉不对,他刚想退出来,身后蓦地响起一道熟悉的低笑。

    “乖阮阮是在找他么?”

    温阮猛地回头,下一秒,秦礼那张艳丽又充满邪恶感的面容直直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秦礼穿着一件丝绸睡袍,半敞着前襟,饱满胸肌间的沟壑若隐若现,劲瘦的手腕露出一截,手里拖着一个正沉沉昏迷着的英俊男人。

    那男人的手脚都被捆缚住,身上的衬衣西裤沾了尘土和血迹,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凌乱地贴在颊边,嘴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隐匿在衣衫下的身躯也不知还有多少伤。

    温阮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在看清那个男人状况的一瞬间,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

    “逸哥!”

    温阮又被抓了回去,就关在这间地下室里,锁在他刚看见的那两条铁链上。

    刚刚才被体温焐热的白大褂被无情地剥掉了,温阮又成了那个一丝不挂,毫无反抗能力的阶下囚。

    秦扬,秦礼,秦廉三人高大的身姿犹如三堵高墙将他团团围住,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肆无忌惮地在温阮赤裸的肌肤间游走。

    他们此刻都穿着睡袍,仪容却不显凌乱,显然并非是从睡梦中被惊醒,而是一早就守在那里,等待着温阮这只可怜的小兔子自投罗网。

    温阮愤怒地盯着他们,沁满细汗的额角青筋暴起,与昨日被侵犯时的畏缩不同,当亲眼见到爱人的惨状后,再次落入磨爪的青年,心中的惧怕已然被仇恨吞噬。

    两条纤白的手臂垂在身侧,并未对自己遍布虐痕的胴体做无用的遮掩,紧攥成拳的两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此刻的温阮像极了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哪怕自身力量单薄到一击即溃,也要向敌人龇出尖利的犬齿,倾尽全力地抗争,再不会任人宰割。

    温阮这副模样虽然危险,倒也新鲜,与昨日相比,另有一番味道,更是诱人摧折,秦礼心头一动,忍不住上前勾起他的下巴,想要欣赏到更多有趣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手指被猝不及防地咬住,编贝般的牙齿带着浓烈的恨意,破开皮肤,狠狠地刺入血肉。

    鲜血霎时涌了出来,秦礼面色剧变,顾不上维持绅士风度,扬手便是一个巴掌。

    耳边即刻响起尖锐的耳鸣声,温阮半边脸都被打得失去了知觉,可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即便知道自己已经将对方惹怒,却仍是憋着那股狠劲,怎么也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