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路雷克已二十七岁,听说国中不少大臣早已成为他的党羽,他还一直在想方设法排除异己,支持声早就一阵高过一阵,却一直没有得到诸君之位。

    塔斐勒久处西南,远离国政,看似握有西南方兵权,却有敌国克诺萨斯对边境虎视眈眈,只是一支完全无法调离的军队,也不像很被重视的样子。

    而且两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前者的倚靠为政,后者的倚靠为军,不管是谁,成为储君都能扎稳脚步,得到更多支持,不需要任何保护。

    “你是说……”

    “根据我多年看的经验来判断,你那父王最看好的继承人,是你那个弟弟。”

    蒋筝自认识人很准,几句话、几个表情,基本就能看出一人性格。

    路雷克言谈举止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机很重,而且一早就结交了那么多党羽,并努力铲除异己,难保继位后会不会对自己的亲兄弟做出什么。

    塔斐勒是个真正的军人,性情很直,不太懂得变通,行军打仗还行,处理国家大事远远不够。

    再看冥络,一直身处塔兰,自小就很聪颖,性情又十分温和,只是年轻尚小,需要好好历练一番,待他成长起来,必是王储的不二人选。

    路雷克肯定是看出了这点,才会选择不计代价与魔族联手,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他那么做,不是因为等不及,而是因为根本等不到。”

    “……”

    她本想问“至于吗”,却最终没有问出口。她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宴会,无论是看各种表演,还是放着音乐的舞会,她总是喜欢找借口提早偷溜出来,就连自己的生日晚会也不例外。这一点冥络很清楚,也为她打过无数次掩护,也多亏有冥络有这个自觉,不然今晚可有得尴尬了。

    “如果值得信任,有些事你可以告诉他。”蒋筝说罢,又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长笙没有回应,她还不想被自己弟弟当成神经病。

    那些三年后尚未发生的祸乱在此时此刻看来就像天方夜谭,她又要怎么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解释那么复杂的事?

    她思前想后,最终也仅仅只是决定提醒一下冥络,日后尽量远离路雷克。

    在冥络将长笙一路送回房间,正转身欲走时,长笙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力度,吓了他一跳。

    只见长笙反手关上了房门,将他拽到屋内,道:“冥络,你信我吗?”

    “啊?”少年被问得一头雾水,却仍在呆愣数秒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想了很久,决定告诉你一件事,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能做到吗?”

    只见冥络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当看见长笙微微皱眉后,又连忙郑重地再次点头,坚定道:“打死都不说!”

    长笙松了一口气,道:“往后尽可能离路雷克远一点。”

    “为什么?大哥前两天还……”

    “他在做一件事!”长笙打断了冥络的话,在他耳边低声道:“他在通敌,在与魔族做交易,他想等一个机会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