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几个晚辈,对这个管家素来十分尊敬。

    尺墨行礼后,扶着小姐上了门外那辆十分低调的马车,两人一进马车,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梨一便代替了马夫的位置,冲着仍旧站在门前的管家拱手,随后驾马前行。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迹,管家方才将门关上,带着小厮朝老爷的院子而去。

    马车在城中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南巷一处一进的院子前。

    尺墨带着面纱从马车中走出,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扣动。

    里面很快便传开动静,一身素服的宁氏从里面打开房门,看着眼前带着面纱的女子微微皱眉,却在触及到她要见挂着的令牌时,面色舒缓下来。

    "你家夫人可来了。"

    尺墨点头,"来了,不知能否去给公子上炷香。"

    面容憔悴的宁氏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侧开身子,让出位置,"请你家夫人进来吧。"

    "好。"尺墨转身走到马车前站定,梨一看了她一眼,跳下马车。

    车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素衣,头戴帷帽的女子缓缓从马车中走出,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落在尺墨摊开的手心中,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下马车,走到站在门前的宁氏身前。

    "宁姨。"

    宁氏在见到她的瞬间便红了眼睛,见她走过来身子微微俯下,声音哽咽的叫着夫人。

    温幼宜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挽着她朝院子中走去,尺墨同梨一跟在身后,相视一眼,一人跟在主子身后,一人则将院门关好,对守在暗处的侍卫传递信号。

    宁氏红着眼睛将两人带到东厢房,房门轻轻推开,入目便是刻着张桢名字的牌位以及地上还未烧完的纸钱。

    "就在这了,我是外嫁女,桢儿入不了宁氏的宗祠,我便在此处给他立了牌位。"

    "桢儿死后,除了您,在无人来过,就连我的双亲也未曾来此看过一眼。"

    温幼宜松开她的手臂,解下披风递给身后的尺墨,上前几步蹲在地上,将烧纸一点点投入还未燃尽的火盆中。

    抬头看着牌位,唇角弯了几分,"张公子,我来看看你。"

    "那日的事情,还未曾亲口同你说声谢谢。"

    身材消瘦的宁氏费力的拖过一个蒲团坐在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纸钱,笑的有些牵强,"桢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同你做朋友,他生前说,很羡慕你跟姜淮之间的情谊。"

    "他也很想拥有像你们那样的朋友,可他的身份注定陪在他身边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

    "我托大叫你一声幺幺。"

    温幼宜微微抬头,"宁姨是长者,又帮了我许多,我与公子虽相交甚少,却也知他并非传闻中那般。"

    "若非两家恩怨,我们应该会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