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没察觉出她的一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终于问出了憋闷在心里许久的话。

    “我原本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久了,都未曾给我写信。”

    陆从袛苦笑一声,他一直以来的尊严似也随着这一声苦笑,消散了些去,竟叫他的眉眼之间也多了一层孤寂与落寞。

    “如今我才知晓,原来你是谈婚论嫁,哪里还有心思给我写信。”陆从袛笑着看她,如今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不似最开始的那般盛怒,“原来你的心里当真的没我的。”

    文盈狠狠一愣,她也没想直接道:“奴婢想给您写的,但杜妈妈说您刚到合州公务繁忙,许是没有时间看信,也是不必着急的。”

    这回答是陆从袛没想到的,眼看着他眼底闪过一瞬的光亮,紧接着星星点点汇聚起来。

    “当真?”

    “这种事情,奴婢骗您做甚?”

    陆从袛看着文盈毫不避讳的神色,似是心中最难忍的地方被熨烫妥帖,连日来的憋闷终是稍稍和缓了些,总能叫他有口气来喘。

    他终是发自内心地唇角上扬:“这还差不多。”

    陆从袛拉着文盈的手回了马车去,眼看着她上了马车,面上的柔光便全然冷了下去,对身侧人吩咐道:“护好女眷。”

    护卫道了一声是,驾着马车直接奔着合州城门口出发。

    文盈在马车之中闭目,刚同大公子分别时,明明紧张的好似一颗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可越是到合州,她越是冷静下来。

    其实她的事并不难做,若是换成随随便便一个官家姑娘,即便是寻常人家里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也都能做得到,不过是恃宠而骄、仗势欺人罢了。

    但若是她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如何对得起跟着一起守在附近准备入城的卫兵?

    “哪来的?全城戒严不知道吗!”

    马车被截停,外面男人粗粝的嗓子开了口。

    驾马车的随从陪着笑:“官爷,我们家小夫人是从京都来的,这些你笑纳。”

    文盈透过马车帘的缝隙,瞧清了外面随从正将一袋银子塞过去,守卫拿在手里掂了掂,直接揣到了怀里。

    “看着银老爷的份上,我也跟兄弟你说句好话,如今城里出了事,我们知州说了,必须全城戒严,不许出不许进,不能将贼人放出来。”

    “遭贼人了?”随从应和着,“不瞒您说,我家大人奉皇命来了此地,我家小夫人思念的紧,这才进来看一看,不是说不能将贼人放出来吗?您通融通融,我们只进不出还不成吗?”

    守卫指了指城门口处的人:“兄弟,你也别叫我难做,大大小小的人物我们可全看了,你说要进,这些人怎么办?是不是都得闹起来?还是算了罢,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等着不就行了?”

    文盈看了一眼城门口的人,什么穿着都有,什么身份都有。

    她想了想大公子说的话,似乎此处的人派人杀他不成,生怕他趁乱逃走,这才临时封锁城门,如今想来,似是未曾归家的人被拦在了城门外。

    本就是穷苦人,出城去了别处,回来又入不了家门,住店吃饭都要钱,算起来大公子出门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这些百姓也被拦着了半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