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呛着离开了,独留尉嘉嬿站在原地,一脸呆滞。

    季妧嫁的那个流浪汉是寇长靖……竟然是寇长靖?!

    毫无疑问,自己干了件愚蠢至极的事。

    坐在回淮安的马车上,郁忿充斥着尉嘉嬿的大脑和胸腔。

    想想即将迎接自己的那烂泥一样的人生,再想想季妧……

    酸液腐蚀了完美的伪装,回淮安的一路上,尉嘉嬿日日焚香夜夜祝祷,以最大的恶意诅咒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也不知是不是诅咒应验了,这场紧锣密鼓筹备了两个月的婚礼终究没能办成。

    八月中旬,也就是圣旨赐婚后不到半个月,关山就去了辽东,剩下新娘一个人,跟谁完婚?

    若问季妧气吗?

    倒也没什么可气的。

    她从昏睡中醒来时曾问过关山,年前辽东军确实大败了东越,不过仅是大败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东越这个心腹之患早晚是要解决的,之前朝廷不支持,条件也不成熟,总各方面都备受掣肘。这次东越主动挑起争端,先是占城池、掳大将,其后作为人质的郑华亨又因为“意外”惨死,真可谓天赐良机。

    去年那段时间皇权之争到了最后关头,季妧身陷险境,有些事根本无需权衡,不过在班师回京之前,他针对东越军营和东越国内做了相应部署。

    今年三月初,东越王驾崩,太子即位,四月份东越便发生了动乱。渤海王、河间王、下沙王等诸路王爷,因不满新皇对藩王的压制,举兵反了。

    战火迅速席卷了大半个东越,从四月一直持续到现在。

    消息陆续从东越送到关山手中。而这些、包括与之相关的计划,关山并没有阴谋季妧。

    七月底,留守辽东的鲁达年突然来京,季妧就知是时候到了。

    关山离开的悄无声息,朝中大臣知晓的没有几个。

    季妧继续备嫁,大张旗鼓、轰轰烈烈,一副迫不及待等着做新嫁娘的模样,直到最后几天才突然宣布终止。

    议论纷纷,猜测也纷纷。

    难道这桩婚事要凉?那是寇将军反悔了还是长公主反悔了?

    流言花样百出,等着看乐子的人越来越多,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一封来自辽东的战报已经飞马急递进了皇城。

    关山走时告诉季妧,等他再次归来,他们就完婚。

    季妧知道打仗不是三两天的事,却不料这一等就是足足两年。

    这两年间大周其他地方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