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樱从来没有想过,一段孽缘可以这么深。

    她换好衣服轻手轻脚走下楼,没有惊醒在房间休息的母亲。

    七月的夏,空气带着几分闷热,小区里几株杜英开得烂漫,她拂去落在自己肩上的白色花瓣,遇见外出纳凉的邻居婶婶。

    “覃樱,周末还加班呐?”

    覃樱精心打扮过,比平时上班还要正式,颇引人瞩目,难怪邻居误会。覃樱也没有否认,弯了弯眼睛,说:“是啊。”

    小区绿荫环绕,环境优美。林木葱茏,青翠欲滴。

    从单元楼走出去,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不下三个人热情地给她打招呼。

    覃樱从小就招长辈喜欢,长大以后,这种体质更甚,毕竟到了适婚的年龄,母亲逢人总是说,帮我们家小樱留意一下。

    一来二去,家里凡有适婚男性的,看覃樱的目光,就像看砧板上的肉。

    别的年轻女孩或许会恼,特别排斥这样的心思。但覃樱并不,她语笑嫣然,从容无比,就像在看别人的事情。

    走出大门时,她被林唯司拦住。

    她并不诧异,好以整暇问他:“你想做什么?”

    林唯司委屈又愤怒,忍不住说:“你真的要回去那个地方?”

    覃樱靠在共享单车旁,双手搭在额前,遮住倾泻而下的阳光,懒洋洋开口:“去又怎么了,我曾经不也是H大的学生?”

    林唯司冷笑一声:“别装傻,人家开校友会,你算哪门子H大校友?”

    的确,覃樱大二就辍了学,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连H大的毕业证都没有,校友会还真没资格去。

    覃樱试图绕开他:“长大了一点也不可爱,奶黄包,别挡道。”

    林唯司怒了:“不许叫那个名字,都过去多久了,老子现在是你上司!你不喊林总监就算了,再说一次那三个字,老子掐死你!”

    这三个字仿佛是他的死穴,戳一次跳脚一次,还挺有趣的。

    林唯司和覃樱一起长大,比她晚一个月出生,长着一张很显嫩的脸,从小到大不少女性暗暗给他标小奶狗属性。青春期的少年躁动,有一次他偷摸看成人杂志被覃樱发现。覃樱调侃他又奶又黄,自此有了“奶黄包”这个外号,个中含义只有他们俩才懂,林唯司对这三个字简直深恶痛绝。

    “我不过回一趟母校,你慌什么?”覃樱轻笑,一双剔透明亮的琥珀眸看着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看穿他的心思。

    渐渐的,林唯司脸通红:“那你,你笑什么,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我说了,不许去,这是命令,扣你工资信不信!”

    竟然拿扣工资来威胁她?

    覃樱摊手:“那你就扣吧,反正我穷,你不扣我也不会暴富,你扣了我也饿不死。”

    林唯司被她的无赖语气气得不轻,明明在别人面前,他成熟大方又有能力,已经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面前的微笑的女孩总能轻易地撩动他脆弱暴躁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