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人你来我往,谢九泉心烦之极,又找不到插话的机会,眼下总算听见让他出兵了,连忙跪地领命,立刻便匆匆离去。

    谢九泉走后,隆裕帝看了看其他人,说道:“太子、魏王,朝中内奸之事就由你们二人共同调查,凡事商量着来,朕希望能够尽早将此人揪出来,以他的头颅来祭典我大郢将士的亡魂!”

    明里合作,暗中无非让他们互相牵制彼此,齐徽和齐瞻谁也没看对方,上前领命。

    隆裕帝又道:“璟王可有消息?”

    齐徽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派人多方查探,尚且没有明确的消息传来。”

    其实他已经听到有探子回报,最新消息是靖千江跟曲长负离开了南戎,但这种时候,未免隆裕帝疑心病又犯,再出什么幺蛾子,齐徽不打算说出这件事。

    隆裕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见齐徽只是面色平静,恭敬不语,便道:“也罢,你们都下去罢,朕要歇一歇。”

    齐徽道:“请父皇保重龙体。”

    说罢之后,他便随众退出了大殿。

    因为齐徽吩咐过,一旦有曲长负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向他上报,因而他这边刚从皇上那里出来,东宫卫尉李吉便匆匆迎上。

    说来也巧,皇上刚刚问过靖千江的行踪,那头的消息就来了。

    李吉低声冲齐徽说道:“殿下,才来的消息,有探子看见璟王和曲大人在惠阳出现了!”

    齐徽道:“他们去做什‌么?”

    李吉道:“似乎是帮忙守城。”

    齐徽一怔,随即摇头苦笑:“他可真是……你派人把这件事通知谢将军罢,他知道应该怎样做。”

    刚重生‌的时候,以为乐有瑕已经死了,齐徽痛不欲生,每日昏昏沉沉。

    后来知道了曲长负的真实身份,他又妒火中烧,悔愧交加,像入了魔障似的,整日里在想怎么才能回到过去,跟曲长负在一起,为此不惜百般纠缠,用尽手段。

    反倒是如今,对方走了,他在一日日的回忆与想念当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迷茫与歧路。

    他所计较和关注的,跟曲长负在意的从来都不一样。

    当一个人习惯了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尽可能安排更多的事,那么那些琐碎繁杂的感‌情,纳西细枝末节的斤斤计较,就永远不会进入到他的眼中。

    曲长负所需要的,会喜欢的,只会是一个能够无条件信任他,理解他,不离不弃的人。

    而自己的爱,只会给曲长负带来烦扰和麻烦,又如何能去声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不肯接受呢?

    可惜,很‌多‌东西是不能挽回的,即便现在懂得了,他也永远都在错过。

    而眼下唯一能做的,不再是想方设法的占有,而是尽可能为喜欢的人分一分忧。

    齐徽说道:“他们既然并未刻意遮掩,那怕是用不了多‌久,陛下‌也会知道了。你继续令人关注着,另外将在附近可以调动的暗桩都转往惠阳,直接去找曲大人,听他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