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听娘一句劝,那翟云舒不是普通人,最好就是能与她拉上关系,到时候必定会有所益处。”

    庄如眉说道,看见翟如玉那隐忍即将发作的情绪,连忙说道:“好了,不说她了,玉儿,赶紧来把饭菜吃了,别哭了,你还得寻一门好人家,要是哭挂相了,那可怎么办啊。”

    翟如玉嘴里嚼着温热的饭菜,心里却一直暗暗决定,她一定要比翟云舒过得更好,嫁得更好。

    梅苑里,翟云舒早已梳洗完毕,此刻正坐在窗柩旁,在做一件碎花荷叶百花裙,在侯府,她们的地位十分尴尬,既没有额定的用度收入,也没有人想起给她们送点什么生活用品,比如说衣服。

    此前雨荷曾去玉轩找管事的嬷嬷,可对方却说这季节的开支早已有预定,每一笔都有实际的用处,实在无法腾出来给她们。

    雨荷争取了几番,去了几遍,后来才把一些比较粗糙的素棉布拿回来。

    那种素棉布,恐怕连家仆的衣服用料也比不上,雨荷又气又恼,都快想去竹轩找侯夫人理论了,却被翟云舒按住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翟云舒倒十分乐观,反倒安慰道:“这种素棉布,吸水极好,在夏日用甚是清凉,只要装饰一二,便也能成一条让人眼前一亮的裙子。”

    于是,翟云舒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在床前刺绣,就连雨荷和豆蔻也坐下来一同帮忙,毕竟,翟云舒即将要去参加北安候府举办的宴会,总不能穿的太寒碜,丢了侯府的脸。

    宴会,是北安候府侯夫人,也就是老侯爷的幼女翟文雪举办的,明面上以诗会友为由,邀请了许多侯爵公子参加,实则却是为翟如兰而办的,她从小在侯夫人身旁长大,知书达理,贤淑聪慧,得体大方,每每提到她,侯夫人总是眉飞色舞。

    侯府对她的婚事,可谓是十分重视,希望她能高嫁,能提携其父一二。

    这次宴会,翟如君那一辈的全都一同前去,除了翟云舒,毕竟是以诗会友,本来考虑到她的才识,怕有所尴尬,便无须她一同前去,可后来老侯爷却拍板,让翟云舒也一同前去,似乎也有意为她说亲。

    按年龄而言,她仅次于翟如兰,确实是翟府内有待出嫁的行列,每每想到这,翟云舒便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是她无法违逆的,要是遇到一个像爹那般没担当的男子,那后半辈子可就凉凉了。

    翟云舒突然察觉到这事情的严峻性,看来,她未来的夫婿,也得开始物色了。

    由于翟如兰年前突然大病一场,故一直在乡下的府邸休养,今日才正式回京都,整个侯府上下都热闹起来,毕竟未来侯爷的嫡长女要回来了。

    翟云舒很早就被不远处的乐器声闹醒了,似乎是在庆祝什么一般,那边应当是,翟文才的嫡女回来了,她脑海闪过那日她刚来侯府时的场景,唯有记得那闹事的妇人正跪在门前哭泣,喊着伸冤之事,然后,她就被仆人带进了林轩。

    同样为人子女,这差别倒真是天壤之别。

    兴许是猩睡朦胧之际,她心底居然生出了一股惆怅感,也是难得,她笑了笑,便换上刚刚缝制好的裙裳,徐徐的往竹轩走去。

    今日,不用上书塾,可也没人邀请她去竹轩,其实她算得上是不请自来了,毕竟这等大事,她若是不出现,恐怕会落人口舌,去露个面,大约便可以了。

    刚走下小山坡,便远远看到了一群人簇拥着最前方的女子往前走着,女子穿着樱红绣金罗裙裙装,行走优雅,身后跟着婆子丫鬟家仆等约莫十数人,气势颇大。

    “小姐,那就是翟大爷的嫡长女了吧?”豆蔻看着,心底酸酸的,分明她们来的那天,连个出来接她们的人都没有,哪怕是没有名分,也不至于如此差别对待。

    “那是自然,以侯府的用度,这点人差不多了。”

    翟云舒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对侯府的用人大概有些了解了,更别说,翟如兰打小在侯夫人身旁养大,住的也在竹轩里,一旦离府,自然是两边都得派人跟着。

    在竹轩的门庭外,翟云舒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翟如兰,来者体态轻盈,皓肤如玉,脸上始终挂着恬淡的笑意,与顶上那浅蓝孔雀珠花相互辉映,别致的淡雅之美。

    这般美人,加上侯府长子嫡出之女,难怪有自己选婿的本钱和机会,翟云舒低头笑道,人便已经走到她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