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于观真只能答上一半,他刚要开口,肩头无端一重,崔嵬已经晕过去了。

    于观真看着小黑豆,小黑豆也看着他,半晌稚嫩的童声才带着点同情地响起来:“他昏过去了。”

    “我自己带着眼睛呢。”于观真没好气道,他总不能把自己留在这个地方,干脆将崔嵬背在身上,至于会不会妨碍伤势也管不了许多了,一手又抱起小黑豆,“你最好自己将我抱得紧一些,否则我要是不慎将你遗失,也没办法回来找了。”

    小黑豆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我不怕,你们是来帮尸体哥哥的好人。”

    于观真忍不住对背上的人抱怨道:“都怪你当时喊打喊杀,看,把小孩子吓着了,现在才意识到我们是好人。”

    昏迷的崔嵬自然无法回答他:“……”

    “真是现世报,之前才要你背我一段,现在你就这么马不停蹄地找回排场来。”于观真将崔嵬往身上托了托,只感觉到腰部湿润温暖,明白必然是伤口的血,一时也不敢妄动,“这山上不好久留,要是遇到谢长源,我可没办法跟他打一架,还是先下山吧。”

    山路崎岖,于观真带着个伤患跟个孩子,联想到前世安宁的生活,不得不佩服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一路上倒也没有闲着,边走边问:“对了,你是怎么跟谢长源……就是尸体哥哥认识的?”

    小黑豆挂在于观真身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是我认识的,是我爹认识的。”

    “你爹?”

    “嗯,我爹小时候误跑到山上过,是尸体哥哥救了他,那时候尸体哥哥经常在月亮下练剑。”小黑豆歪着头回忆了下,“他练起剑来很厉害,树呀草呀一下子都没了,爹爹可以抽空捡到好多柴火,他就瞒着大家偷偷地上山,反正每次遇到危险,尸体哥哥都会来救他。”

    于观真若有所思道:“后来呢?”

    “可是等我出生后,爹就再也没有上山了。”小黑豆小声道,“他把尸体哥哥的动作画在家里,只是在家里练剑,想做个跟尸体哥哥一样的好人。我的剑法就是爹爹教的,不过他不准我张扬,说没练好之前,不要侮辱了尸体哥哥的名声。”

    于观真不禁皱眉:“原来如此,对了,你为什么叫他尸体哥哥,我还以为你们村子会叫他山神大人。”

    “爹说尸体哥哥也有自己的亲人朋友,为了我们村子才留在这里,不是山里蹦出来的神仙,也不是天生就该保护我们,所以不让我那么喊。”

    “你爹倒是个有心的人。”于观真的声音变得有些低,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连村子里的人都不说?”

    小黑豆现在已对他十分信任,便一点也不隐瞒:“我娘生了场大病,爹爹每天都要去县城里买药,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显得很不高兴。娘才喝了药睡下了,爹就说有事出门去,我不敢跟娘待在一起,看着她的脸害怕,就偷偷跟着爹走了。”

    说着说着,小黑豆陷入回忆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明亮又冰冷的夜晚,呼啸的风还生疼地刮着耳朵。

    “那时候山上没有这么多雾,只有野兽跟尸体哥哥,爹一边上山,一边大喊,月亮很大,像是饼一样圆。”小黑豆把头靠在了于观真的肩膀上,他喃喃道,“我看见爹跪在尸体哥哥的面前给他磕头,说了很多很多话,流了眼泪,然后大喊说对不起,是村子对不起你,我的命偿还给你!可是还没有等爹爹做什么,尸体哥哥就扬起了剑。”

    小黑豆的爹一定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谢长源之死果然跟村子逃不开关系。

    “我看到爹的头飞了起来,我一下子就大哭起来,扑到爹的尸体上去。”

    “尸体哥哥举着剑,就那么看着我,然后慢慢走开了。”

    小黑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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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记得那一剑,剑出如水,连月亮都骤然失去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