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如此,眼睑下的那片青淤却是掩饰不了的。

    看来,温绮秀昨晚就没睡过好觉。

    温绮南讥讽地笑了笑,又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轻飘飘的说道,“好妹妹,怎么有空往我这梧桐苑跑了?”

    温绮秀带着淤青的眸子眯了眯,绞着帕子的手紧了一下,扯开嘴角,笑道,“母亲的丧葬银子和我的嫁妆还没有着落,祖母说让我来找姐姐,我便来了。”

    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呢。张玲珑一死,温绮秀身上的刺儿似乎收了些,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了。

    温绮南脸上的讥笑更甚,又抿了一口茶,轻飘飘的道,“姐姐,还有事儿要出去呢,要不等会再说?”

    温绮秀脸都轻了,却还是咬着牙,笑着道,“姐姐,这事挺急的,要不姐姐处理完了再出去?”

    “我这事儿也挺急的呢,等不得,妹妹你姐先等一等吧。”温绮南说着,放下茶盏,若无其事地吩咐喜鹊,“喜鹊,去把本小姐的外披拿来。”

    “诶!”喜鹊笑了笑,朝温绮秀投过去一个讥讽的眼神后,麻溜的从木架上取下外披,给温绮南被上。

    系好带子后,温绮南弯唇道,“走吧。”

    说吧,主仆二人就跟温绮秀不存在似的,兀自说笑着走了。

    “等等!”

    刚走到院中间,温绮秀就追着出来了,大声喊道,“姐姐,请等一下!”

    温绮南弯唇,顿下脚步,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笑了笑,道,“好妹妹,这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这事儿确实挺急的。”

    确实也急,她很担心是萧云霆。

    所以,一说完,温绮南就快步离开了。

    夏至后,天气慢慢闷热起来了。

    梧桐院里种着一棵梧桐树,树上停着几只知了,零零散散又瓮声瓮气的叫个不停。

    就跟此刻温绮秀的心情一样,有怒气也只能闷着。

    温建中和温老夫人一说温绮南让她来梧桐院,她知道温绮南的算计。可就是拉不下脸!

    但如果拉不下脸,母亲的丧葬费就没有着落,母亲生前那么爱面子,总不能让她死寒碜。

    还有,自己的嫁妆怎么办?

    眼看着温绮南越走越远,马上就要出院子了,温绮秀终于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扑通一声跪下了,喊道,“姐姐,求你了……”

    语气里也带着一些哭腔。

    温绮南顿下脚步,终于回身了,一双清凉的眸上下把温绮秀打量了个遍,这才嘲讽的问道,“没想到,如今妹妹也这么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