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的手指轻轻按在她微微肿胀的脚踝上,皱眉沉思片刻,又看看她的肚皮,还是说:“还是多出去走走,不然生的时候会难受。”沈珈芙听话了。自从那日祁渊下了令,接下来他们一起逛御花园的时候就再没有人来打扰过了。只是沈珈芙走路走得慢,脚也是肿的,走一会儿要歇一下。这样的变化在祁渊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他对待沈珈芙很有耐心。夜里沈珈芙平躺着睡不大舒服,侧躺着肚子又怕压着,若是早早睡着了还好,就怕夜里会醒过来,醒过来就不好再睡着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不舒服。最后干脆撑着床铺起身。祁渊醒了,见她已经直起身了,立马醒了神,把被子给她拢了拢:“怎么了?睡不着?”沈珈芙翻来覆去都要把自己翻出脾气来了,被祁渊这么一问,她张张嘴,摸摸肚子,说:“睡醒了,想再睡,睡不舒服。”睡不舒服?祁渊听明白了,给她理了理她的枕头,护着她再躺下:“试试睡朕身上会不会好点。”沈珈芙似乎有些犹豫,可真的躺下了又觉得确实舒服了许多,含糊着应了两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日祁渊起身时半边身子都是僵硬麻木的,但看着榻上沈珈芙安稳睡着,他轻笑了一下,想捏捏她的脸,奈何手没能立马抬起来。四月过去,五月的时候天就渐渐热了起来。沈珈芙已经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了许多条小肚兜了,除了绣金莲,她还绣了仙鹤和小鱼,都叫人仔细收了起来,等着腹中的孩子诞下的时候拿来用起来。也就在这时候,颖妃病逝。先前沈珈芙听说颖妃病重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也不认识什么颖妃,今日听到宫人说颖妃已经病逝了也不过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颖妃病逝前曾求见过陛下,祁渊去了一趟。彼时颖妃缠绵病榻,面色蜡黄,憔悴的很,浑然看不出一点曾经美丽的模样。但她说话却算得上清楚。祁渊正襟危坐在一旁,垂眸看着她这副模样,不言一词。“陛下…是知道嫔妾想做什么……对不对?”祁渊神色不变,依旧不说话。他确实知道颖妃想做什么,她想害沈珈芙,想害他们的孩子,只不过他一开始就有所防备,所以在颖妃准备着要着人动手的时候就把人按下了,再给她换了药。她虽未成事,却并不算无辜。所以祁渊给她留了全尸。颖妃笑了,笑到最后倒在了榻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祁渊掀开帘子,着人下去准备后事。宫里有嫔妃病逝,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即便是五月天正暖,但在这宫墙里也只让人觉得隐隐发凉。可丧礼过后,这件事又很快被人遗忘,宫里的日子日复一日,沈珈芙倒也习惯了,只不过在某日下午在荷花池边转悠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碰见人的时候她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看了看,见祁渊确实不在才好奇地打量起那人来。那人明显是个低位的嫔妃,发髻上的首饰都没几个,穿着的衣裙也旧旧的。倒也不是沈珈芙想和她说话,只是她有些走累了,那亭子正好能让她歇会儿。她是贵妃,她怕什么?想到这里,沈珈芙往亭子里走。郑才人正喂鱼呢,听见身后有动静,转了身,瞧见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