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金枝玉叶惯了的,吴王府放弃她,驸马也没了,要她在这寺庙里苦修一辈子?怎么可能!她就是逮着机会了也要拉人下水!没成想还真碰着这个绝妙的机会,只可惜没能杀了沈珈芙。沈珈芙看着她,忍无可忍:“你今日所遭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旁人,过了今日,别说你的命保不住,整个吴王府都得被你牵连。”说罢,她看见吴雁染在笑。她知道,她是故意的。这么绝好的机会,杀不杀得了沈珈芙,吴王府都得跟着遭殃。“那是他们应得的!”吴雁染吼道,“一看我名节尽毁就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我——他们这些虚伪的人,都是他们应得的!”沈珈芙不再说话,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坏到了骨头里。“奴婢先扶娘娘回厢房,叫来侍卫将她们都捆了带走。”锦柔要在这里看着人,莹灯得随时护在沈珈芙身边,她说完,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来了许多人。她当即就把沈珈芙护在身后,手中握刀,眼看着前方平台之下。来的人却让她骤然松了口气。沈珈芙在莹灯身后,透过她遮挡的身影间看见了来人,忍不住脚下一动,自顾跑下了台阶,隔着人群奔向来人。祁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定然是出事了,他把沈珈芙抱稳在怀里,察觉到她身子发软,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头发,抚着她的后背,轻轻道:“没事了没事了,朕过来了。”将她迅速扫了一眼,没看到哪儿受伤了,心安了不少,只道:“朕来晚了。”沈珈芙摇摇头,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人。“我、我腿软了,上面有人,被莹灯捆起来了。”她说完,整个人被祁渊抱了起来。“先带你去厢房,找人给你看看。”沈珈芙嗯了一声,埋着头,手扒在他衣服上。祁渊温柔的眼神在从她身上离开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寒意,投向刘秉和,示意他带人把人拿下。到了厢房,随行的太医已经候着了,赶忙给沈珈芙诊了脉。“娘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息,并无大碍,不过夜里许是要惊悸,燃着安神香会好睡一些。”等太医下去了,沈珈芙被祁渊牢牢抱在怀里,探出头问他:“陛下怎么过来了?”祁渊揉捏着她的手,轻轻道:“宫人说阿难不停地哭,止不住,叫了太医来看,说是离了你不适应,担心你,这才叫人查了一下镜光寺,知道吴家的人也在镜光寺,怕你出事,才赶紧过来了。”“阿难在哭?哭了多久了啊?他、那陛下走的时候阿难呢?”沈珈芙只听进去前面那半句,着急直起身,又被祁渊哄着趴回去。“没事了,朕走的时候已经把他哄睡着了。”祁渊揉着她的脑袋,轻声说。沈珈芙慢慢地哦了一声。不一会儿,太后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可把她吓坏了,谁又能知道好好地在这镜光寺还有人行凶呢。“姑母,我没有事,我身边还有两个宫人呢,把人拦下来了。”沈珈芙说完,探头往外去看了看,锦柔膝盖伤着了,她让太医也去给她看了看,莹灯应该还在外面站着等候祁渊吩咐。沈珈芙怕说着实话把太后吓着,毕竟那场景实在有些让人紧张,那时候若是沈珈芙稍稍泄点力气,指不定身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又或者被推到了那山崖下面。太后看着沈珈芙,没忍住道:“你入宫以后频频遭难,哀家可放心不下,哀家再去殿上给你祈祈福。”沈珈芙被这话一噎,想说什么来反驳,但这话却偏又有道理,看着太后离开,她喃喃道:“那我待会儿也再去祈个福……”不一会儿,莹灯被叫了进来,详细地说了当时的危险状况。莹灯虽会些功夫,但身上并无刀刃,也好在对面一个会武的都没有,唯一制住沈珈芙的只是力气大了些,这才能够顺利躲过去。看见祁渊的目光冷冽,沈珈芙急忙伸手把他的手臂抱着,解释道:“陛下,若不是莹灯和锦柔,我今日只怕要唔——”话没说完,祁渊捂住了她的嘴,侧眸看她一眼。沈珈芙收了声,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看懂了祁渊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意思,赶忙扒下他的手,改了口:“反正,多亏了有她们在,我才能安然无恙的,陛下该赏她们才是。”莹灯在祁渊给她的那些宫女当中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沈珈芙想着她的性子要活泼些,所以也就时常把她带到身边,她这么说也是怕祁渊罚人。祁渊叫莹灯先出去,等人走了才捏了捏沈珈芙的脸,力气不大,怕捏疼了她,说:“她们护着你本就是应该的,护不好你本就该罚,还敢谈赏赐。”沈珈芙不依他:“你怎么老是要罚我的人!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了,不许你罚。”这话确实说得对。祁渊竟一时哑口无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