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之前在巡检司听一些事,可能和这姓柳的有关。”

    众人走出一阵,那使眼色的护卫终于开口道出了缘由。

    原来,杨万堂死前被人告过一状,只说他早年就纳了一位雍州出身的侧室,又依着这位侧室的关系,不久前在雍州置办了颇大的家产,而这位侧室便就姓柳。

    如此概也就推断出,杨万堂的确做好了逃往北虞的打算。

    柳氏之所以不急着见,是因为关系既然已经清楚,又不好真摆出一个盘问的态度,再怎么相谈恐怕也不会知道的更多。

    不如先留下这个已经放到明面上的人证,反正自己与温大小姐来日方长,总有再来询问的时候。

    这一边事了,唐明逸又派出一个护卫去请客人,剩下一行人便前往登云楼,特意要了一个在这酒楼后头,专门用来给贵人们私下里吃酒用饭的一个小间做为临时的营帐,等另一队人来回禀消息。

    人不时便也到了,这些护卫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往南市各处,以覆盆难照为由头,探听一些太守姑母的事迹。

    然而这些护卫只是护卫而已,探查的本事距离李茂的人差得太远,多亏太守姑母的许多事传得太广太热闹,这才不至于空手而归。

    总的来说,有几处是确定了的。

    一者,梁州军入城时,杨府内外是有过兵马对峙,最后还是个使锤的将军破门而入,才有了后来的事。

    唐明逸见过周通腰中挎锤的模样,也就了然。

    二者,梁州军入城后,对城中大族好一番裹挟,以各种名目从他们府中要出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甚至有些不知具体多贵重,但模样明显奇特的奇珍异宝,还被偶尔看见的百姓和大族里面经过手的人详细形容了出来。

    三者,太守姑母入城时的马车实在太过显眼,城中百姓都对此有个很清晰的印象,那正是在刘著返回潼城之时有的事情。

    以上这些都不只是一两个人口中所言,而是如今潼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做假,也就都和温大小姐说的那些话一一核对上了。

    剩下一些暂时不可查证的,比如唐明逸方才去探过一番的温新之死,具体也要与潜入北虞的南楚密探联系过之后才能得到个结果。

    还有也就是可能永远无法查证的,比如温宗的父亲当年究竟救没救过刘著的曾祖,两家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层关系。

    但从实际情形上来看,刘著毕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总是要脸面的,对着个小出自己两轮的少女喊姑母,若没有那一层关系,很难想象他可以叫得出来。

    到现在,手下人无非是翻来覆去地将温故说过的话从各个角度证实了一遍,最后实在也听不到新鲜的消息,便就基本认定了这样一个事实。

    当然,特地来这潼城里最好的酒楼这一趟也不止为了这些。

    “唐公子知道这家新琢磨出了蒸羊肉的好法子,特意把我叫来,一看就是个懂吃的。”

    华季人还没走进来,醉醺醺的声音先传了进来,把这小间的门一推,接着说道:“咱们大小姐最喜欢懂吃的人,怪不得对唐先生另眼相待。”

    “华先生客气了。”唐明逸起身相迎,却看华季身后只跟着自己派去请他的护卫,并无他人,于是朝那护卫递了个询问的眼色,而那护卫也只是摇头以对。

    华季歪歪扭扭地一拱手,往凳子上一跌,可眼睛抬着,把唐明逸的动作尽收眼底,于是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方才与这位小哥说了,唐公子带来分到我这边的那位廖小哥,昨日起到现在都没见人,他没回你们院,这是怎么回事啊?”

    唐明逸立时紧张起来:“华先生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