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李景淮心中更冷,却没有和亲娘一样直接把怨怼宣之于口,只说了一句:

    “他是嫡,我是庶,莫要再说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徒让人看不起,日后他科举有成,那才是报复的时候。

    卫氏点点头,她一向胆小懦弱,却最听儿子的话,转而说起其他事:

    “家人还不如外人,你那位许表弟可还记得?”

    李景淮自然记得,虽然没有几面,但任是谁见过了许玥,都不能轻易忘掉的。

    “他人都回了丹阳,听说了你生病的消息,还让下人送了药材过来,离得这么远,要不是关心你,如何会注意到。”

    说起这个,卫氏脸上显出一抹感激来,虽然只是一份药材,但在李家,他们母子少有受重视,能有人待他们如此真心,自然感念。

    良久,李景淮才缓缓道:

    “我记下了。”

    ……

    八月下旬,许玥脱手生丝,共得一万七千余白银。

    一万五千两存入钱庄换成大额银票,剩余两千两兑成雪丝细锭的银块。

    现银半数给了许地主,连带着那些地契,其他钱许玥不会动,有机会去购置成房产和田地铺面。

    许地主招来大儿子,白花花的银子一摆,满意的看见他眼中的“崇拜”之色。

    九月初,天气比往年还要热上许多,丹阳县县河流水网甚多,农人辛勤一些倒是碍不着秋收。

    许玥院子里种了一架蔷薇,这种花喜欢太阳,所以开的尤其热烈,花朵儿挤挤挨挨,垂落下来好似瀑布一般繁密。

    家中的丫鬟婆子最喜欢掐上一两朵,戴在鬓边,又好看又香,还不花钱。

    这便是“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许玥少有闻到这蔷薇香的时候,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冯师的宅子,早上先看一个时辰的学政“周边”揣摩风格。

    然后冯师出题,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做完,完成之后当场批改、评卷,完善瑕疵。

    这不是要他们一味的模仿,而是在保留自己的行文风格之余,更贴近学政的胃口,力求耳目一新。

    毕竟,在考场上就不要玩什么才高自许,清傲考官的把戏了。

    是真的会考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