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活人的身上,我第一次听到死亡的声音。

      那是一种几乎要消散的,犹如一片幽灵飘过的感觉,又犹如来自天国的神启,在死亡的极致看到新生的苗头——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那样清澈的蓝图,可以期待向往的部分。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去哪里生活?和什么人?”我问她,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生命中我想如她所愿。

      忽略掉一个具体的人,我确实也没资格谈天下。天下太苍白。

      她没看马良勇,她说,“我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山里,去庙里,我……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就像……”

      她拿起了地上的一把土,放在掌心里散落,“一株草,一抔土一样。”

      我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岩石与泥土。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笼罩而来,“好,我答应你。”

      月牙关不大,但是,也能成全一个普通人,一个朴素的愿望。

      她站了起来,说,“我带你去找出口,如果……有朝一日遇到我儿子的尸体,告诉他,他娘很爱他。”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