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陈默慢慢睁开眼,初拥带来的虚弱终于显现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怜巴巴地看向夏渝州。

    夏渝州忽然理解了哺乳期妇女的心情,孩

    子饿了,嗷嗷待哺,真是恨不得当场脱衣挤奶给他吃。

    抬头瞪向没有眼力见的学长,隐藏在口罩里的血牙缓缓掀起,恶向胆边生。

    这时,另一名助理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面露难色:“教授,医院不给办转院。”

    “为什么?”拿着衣服的助理很是惊讶,“不是都说好了吗?”

    “他现在不适合转院。”司君拿着一叠化验报告走进来。

    何予接过他手中的报告,却不看,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夏渝州看向长身鹤立的司君,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这人竟然来帮他了,在他说出那么荒谬的理由之后!

    不真实的窒息感,闷得夏渝州指尖发麻,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司君在想什么,能帮忙实在太好了。不过,要怎么说服何予呢?

    研究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医院这边也早就打了招呼,现在司君一个人反悔。刚才提要求的时候脑袋发热,却没想过,司君只是个刚刚转正的小医生,如何对抗已经是副教授的学长。就算何予好脾气不会生气,总得有让他信服的理由吧。

    司君垂目检查了一下病人,没有任何要给何予解释的意思,直接道:“你可以走了。”

    夏渝州:“……”

    何予竟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那什么时候可以转?”

    “我说可以的时候。”司君回视过去,由于身高的原因,莫名有几分高高在上。

    “好吧。”何予弯起眼睛,温和地笑了。重新戴上眼镜,走到床边跟终于缓过气来的小少年告别。“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向夏渝州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陈默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刚才,老师是不是摸我头了?”

    “啊。”夏渝州锁了病房门,拉上窗帘。

    “这太魔幻了,他竟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摸我头!”陈默不可思议地再次确认。

    夏渝州回身,在儿子头顶呼噜一通:“出息,摸个头至于激动成这样。”

    “不是,何教授有洁癖,绝对不跟人接触,”陈默说两句话就开始喘,但还是坚强地说完,“再说我这脑袋都三天没洗了。”

    夏渝州在儿子病号服上擦了擦手,拿余光瞟一眼站着当柱子的司君,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从背包里拿出热塑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尚且流动的鲜血。

    英俊的柱子先生终于开口了:“你给他喝这个?”

    “他现在是吸血鬼,不喝血要饿死的,”夏渝州晃了晃手中的血袋,“放心,这是鸭血,我没杀人。”

    作为最后一支血族,他们老夏家一直非常遵守现代法律法规。不杀人,不咬人,只喝动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