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样了?”武帝问,“太医说什么?”

    赵权躬身向前,说:“禀皇上,奴才没去呢,不过看到六皇子从营帐里出来,想必柳大人没有大碍。”

    “那就好。”武帝换了个姿势躺着,“这人是个人才,要留下。”

    赵权接上话:“奴才看着那位大人眉目清明,何况又是跟随沈大人,奴才觉得将来定是位好官。”

    武帝睁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做不做好不好官现在还不能定论,但他心计是有了。”

    赵权突然跪下来:“奴才又说错话了,奴才该死。”

    “怨不得你,”武帝起身,边走边道,“朕不过是要他说说看法,他就寻了个其他的缘由,这般头脑,可不是个刚入仕的人能做到的。”

    赵权上前扶着武帝,走到书案前,没敢再答话。

    “他心思缜密,仅凭一句话就猜到了朕的想法,这绝不是个偶然。”武帝眉目一紧,不悦道:“朕记得他师承王轩,对吗?”

    赵权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武帝说:“东宫夜宴时,他似乎说过。”

    武帝说:“琅琊王氏没落,王轩势必会找机会重新介入朝纲,这个人有可能就是他安插在朝中的人。我之所以会答应把人交给沈清远也是因为沈爱卿他最恨世家揽权。”

    “沈大人为官清廉,赤胆忠诚,也常为圣上分忧,奴才倒是觉得沈大人是能臣。”

    武帝感叹:“若这朝堂都像沈爱卿一般,我还用如此殚精竭虑?”

    赵权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身在帝位,本来就太多身不由己。

    …………

    魏宁把杯子摔得叮当响,茶杯滚在地上,茶水茶叶洒了一地。

    外面值守巡逻的侍卫们都能听到营帐内传来的低吼和凄惨声。

    “我说了,这茶太烫,你听不懂?”

    侍奉的小厮磕着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没用的家伙,煮个茶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殿下息怒,奴才这就去给您重新煮。”

    “煮什么煮,再煮也消不下我心中的怒火。”魏宁起身,又踢了一脚那滚落的茶盏,最后掀帘走了。

    那小厮连滚带爬地起了身跟在身后。

    魏宁回头看了一眼,一脚又把人踹回了大雪里:“滚回去。”

    小厮趴在雪堆里没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