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见一切已安排妥当，这才起身告辞，带着三人返回海上。
回到船上，天边的太阳已快要贴上海面。刘扬刚一上来，就把两个儿子叫上顶层的客厅，又让刘欣去把掌舵的叫上来。船上日常操作本是刘欣的亲弟刘尚打理，故而没一会功夫两兄弟就联袂而来。刘淮和刘渤兄弟本以为今天父亲下好单子后面等着看几家验货收货就是，想不到刚一回来就被亲爹拘着，又叫来船上管事和贴身亲信，实在搞不清楚刘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看父亲一脸严峻的表情，不得不规矩地跟在一旁候着。
刘扬见刘欣兄弟都已到场，就吩咐晚上把船开去北面。刘尚虽然从兄弟嘴里已经知道今天沓津的情形，不过还是多问了句，“老爷，我们还是要按原来计划去官市交易吗？”
刘扬皱着眉头这边答道：“虽然今天遇到些麻烦，可是眼下燕国局势骤变，总要去问过才好放心，到时让你哥再挑几个好手陪我同去，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今晚船不要在近海停靠，要确保明天上午抵达就好。”另一边又对刘欣道：“你且把船上能找出的弩都分发下去，今晚就让大家准备妥当，明天我们离船后都统一交给你弟弟指挥，别出了事情时临时再乱了手脚。”
刘欣、刘尚答应一声就出去分头行事，只剩下父子三人留在船顶。刘淮和刘渤听了一头雾水，白天在岸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船上就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正是欲言又止的时候，还是父亲先开口说道：“今天是你们头一遭跟着谈判，怎么除了看美景美女就没看出点有什么不对头？”
两兄弟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清哪里出了状况，最后还是不得不由刘扬亲自解开谜团。父亲看着两个初出茅庐的儿子，耐心地给他们解释道：“那高老爷最后一次取出的铠甲明显是被水泡过，上面的皮革只有被长久浸泡过才会皱成那个样子，而且皮革上能够摸出些许晾干后渗出的海盐，显然是被海水泡过。另外铁甲片上的锈迹也是海岸附近甚至是海水中浸过才会有的样子，若真如高先生所说从北方军械库中所得完全不会有这样特别的铁锈。”
刘淮取出腰间的铁剑看了两眼，似有所悟，“虽然儿子自小一直生活在海边，可是刘欣哥哥确实说过这剑若是远离海边就没那么容易生锈，而在海边的剑就要平时勤用些油来擦拭，否则很快就会现出锈来。”
刘渤拿过哥哥的剑来看了两眼，又问父亲道：“既然存放在海边那么容易生锈，难道就不能是那高先生存放在沓津附近久了的缘故？”
父亲向刘渤投来些许赞许的目光，“原本我也存着这样的怀疑，可正当我们马上谈成时管夫人突然出现，明显是要有意打断我们的买卖。先前她一直躲在女墙后面没有露头，突然出现自然不是为了区区一点抽头，后面她说我今日生意谈得快也是在提点我。而梅老板跟着现身说明他也一直在偷听，只不过碍于高老板这地头蛇不敢擅自行动罢了。”
刘渤听了这番解释依旧不明就里，“可这最多也就说明那姓高的强买强卖，或者卖得贵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刘扬捋了捋颌下短髯，“这就是你们不明白现在天下形势的缘故了。之前高老板其实已经说漏了嘴，他说燕王正在倾全国之力南出征战，而南出幽州能够值得慕容家倾尽全力征讨的只有河北的冉闵。梅老板说自己从战场上得了大量款式不一的兵器铠甲，也只有燕王和冉闵间这么大规模的战事能够给他这样的机会。况且河北这一带和梅老板的青州地盘相邻，他就近从战场上疏通关节拿到些战利品并不困难。”
刘淮听了恍然大悟，“依爹的意思，若是两边战事胶着或是燕国败了，别说五十套官制的铠甲兵器，就是十套恐怕这姓高的也拿不出来，甚至他们现下可能因为战事吃紧全国征兵而被送到前线。而若是燕国胜了，别说他所谓努力筹到的一百套，就是上千套也不在话下。”
“那他就是想讹我们喽。”弟弟这时也听懂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刘扬心下欢喜，又继续开导两个儿子道：“姓高的原本就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很有些恶名在外。如今从这浸泡过的铠甲看来，很可能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几批受害的客户了。”
“泡在海里”，刘渤这才想通这四个字的问题所在，“父亲您的意思是他先前会在交货时袭击对方，所以才会让这些铠甲落入大海？”
刘扬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恐怕是这样。”
“这样看来他后面也会袭击我们喽，可高老爷的后台是谁？”刘淮不禁追问道。
“明天你们就会见到了。”刘扬还想继续卖个关子。
“那明天我们要去哪里？”
“平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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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天边的太阳已快要贴上海面。刘扬刚一上来，就把两个儿子叫上顶层的客厅，又让刘欣去把掌舵的叫上来。船上日常操作本是刘欣的亲弟刘尚打理，故而没一会功夫两兄弟就联袂而来。刘淮和刘渤兄弟本以为今天父亲下好单子后面等着看几家验货收货就是，想不到刚一回来就被亲爹拘着，又叫来船上管事和贴身亲信，实在搞不清楚刘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看父亲一脸严峻的表情，不得不规矩地跟在一旁候着。
刘扬见刘欣兄弟都已到场，就吩咐晚上把船开去北面。刘尚虽然从兄弟嘴里已经知道今天沓津的情形，不过还是多问了句，“老爷，我们还是要按原来计划去官市交易吗？”
刘扬皱着眉头这边答道：“虽然今天遇到些麻烦，可是眼下燕国局势骤变，总要去问过才好放心，到时让你哥再挑几个好手陪我同去，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今晚船不要在近海停靠，要确保明天上午抵达就好。”另一边又对刘欣道：“你且把船上能找出的弩都分发下去，今晚就让大家准备妥当，明天我们离船后都统一交给你弟弟指挥，别出了事情时临时再乱了手脚。”
刘欣、刘尚答应一声就出去分头行事，只剩下父子三人留在船顶。刘淮和刘渤听了一头雾水，白天在岸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船上就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正是欲言又止的时候，还是父亲先开口说道：“今天是你们头一遭跟着谈判，怎么除了看美景美女就没看出点有什么不对头？”
两兄弟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清哪里出了状况，最后还是不得不由刘扬亲自解开谜团。父亲看着两个初出茅庐的儿子，耐心地给他们解释道：“那高老爷最后一次取出的铠甲明显是被水泡过，上面的皮革只有被长久浸泡过才会皱成那个样子，而且皮革上能够摸出些许晾干后渗出的海盐，显然是被海水泡过。另外铁甲片上的锈迹也是海岸附近甚至是海水中浸过才会有的样子，若真如高先生所说从北方军械库中所得完全不会有这样特别的铁锈。”
刘淮取出腰间的铁剑看了两眼，似有所悟，“虽然儿子自小一直生活在海边，可是刘欣哥哥确实说过这剑若是远离海边就没那么容易生锈，而在海边的剑就要平时勤用些油来擦拭，否则很快就会现出锈来。”
刘渤拿过哥哥的剑来看了两眼，又问父亲道：“既然存放在海边那么容易生锈，难道就不能是那高先生存放在沓津附近久了的缘故？”
父亲向刘渤投来些许赞许的目光，“原本我也存着这样的怀疑，可正当我们马上谈成时管夫人突然出现，明显是要有意打断我们的买卖。先前她一直躲在女墙后面没有露头，突然出现自然不是为了区区一点抽头，后面她说我今日生意谈得快也是在提点我。而梅老板跟着现身说明他也一直在偷听，只不过碍于高老板这地头蛇不敢擅自行动罢了。”
刘渤听了这番解释依旧不明就里，“可这最多也就说明那姓高的强买强卖，或者卖得贵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刘扬捋了捋颌下短髯，“这就是你们不明白现在天下形势的缘故了。之前高老板其实已经说漏了嘴，他说燕王正在倾全国之力南出征战，而南出幽州能够值得慕容家倾尽全力征讨的只有河北的冉闵。梅老板说自己从战场上得了大量款式不一的兵器铠甲，也只有燕王和冉闵间这么大规模的战事能够给他这样的机会。况且河北这一带和梅老板的青州地盘相邻，他就近从战场上疏通关节拿到些战利品并不困难。”
刘淮听了恍然大悟，“依爹的意思，若是两边战事胶着或是燕国败了，别说五十套官制的铠甲兵器，就是十套恐怕这姓高的也拿不出来，甚至他们现下可能因为战事吃紧全国征兵而被送到前线。而若是燕国胜了，别说他所谓努力筹到的一百套，就是上千套也不在话下。”
“那他就是想讹我们喽。”弟弟这时也听懂了父亲的弦外之音。
刘扬心下欢喜，又继续开导两个儿子道：“姓高的原本就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很有些恶名在外。如今从这浸泡过的铠甲看来，很可能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几批受害的客户了。”
“泡在海里”，刘渤这才想通这四个字的问题所在，“父亲您的意思是他先前会在交货时袭击对方，所以才会让这些铠甲落入大海？”
刘扬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恐怕是这样。”
“这样看来他后面也会袭击我们喽，可高老爷的后台是谁？”刘淮不禁追问道。
“明天你们就会见到了。”刘扬还想继续卖个关子。
“那明天我们要去哪里？”
“平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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