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等你。

    文羡卿心不甘情不愿地捶着肩膀抱怨着,不经意,正好对上那仆人谄媚的笑脸。

    文羡卿心里打怵,很快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后死死地盯着信璨离开的地方,心下来回念:你就安置下马,这么慢!

    校场来往的人很多,文羡卿全都不认识。她佯装镇定,也不想理身旁这个让她觉得不自在的人,抬头看天,来来回回数着那天上几朵残云。

    好在信璨回来得很快,他随手让那人退下,不用跟在身前伺候,说完带着她往里面走。

    “你是不是没来过这?”信璨大约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脚步也轻快起来,活脱脱一个意气风发,正当年华的少年郎。

    “当然没有。”文羡卿笑着回答。她要是来过,能不知道这里有下人?还说自己没带小厮,这么多人不够伺候你的!也怪自己愚蠢,这些个少爷哪少仆人。

    文羡卿这般在心里疯狂抱怨,信璨尤为不觉,带着她不往人多的地方凑,只要了处偏私人的靶场,将箭囊抛给她接住,随后择了把长弓,将她领到一处还有遮阳蔽日的棚子下。

    原来他说的自己不可以,是真的不可以。

    文羡卿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身旁,一支支从箭筒中,及时地在他正中把心时,乖乖地双手奉上新的箭矢。

    文羡卿不懂这些,却也能看出他的箭术极好,根根命中,闲谈间毫不费力地搭箭挽弓,一松手,那箭便势如破竹般破开虚空,直指靶心。

    可她不想说话,现在日头西下,本该是她好好补眠的时候,这真是倒了霉,被拉到这干起了体力活。

    拿箭可真累啊。

    信璨一只射完,没有摸到箭,一回头,正好看到她打着哈欠。他笑着将弓递到她面前,问:“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眼前递来的长弓,文羡卿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她放下箭囊,接过箭,学着摆正了姿势,看向他道:“我不会。”

    正倒着水的信璨:……

    他取了一只箭,立在她的身旁,教她以左手持弓,那只箭被她引在弓弦之上,三指紧扣,拉开引弦,瞄准靶心。他亦倾身,借着她平行的肩,一同与她视向前方。

    文羡卿拉满了力,专心地瞄中准心。信璨一指搭起她的弓,让她的箭指向他引导的地方。“放!”他在她身后说,于是她右手三指迅速张开,便见那箭,在半空摔了个圆弧,平平地砸在他二人三两步之外。

    文羡卿低头看着那杆不给面子地羽箭,沉默着不说话,信璨在她身旁,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而结果,就是得到文羡卿回瞪的一眼。

    信璨颇为识时务,立刻抿嘴不言,干脆将箭囊留给她自己玩,自己坐下来,老老实实温着茶水。文羡卿没得到乐子,又弹了两只箭,实在无趣的很,也随着他坐了下来。

    晾得温度正好的茶水,在这浮热的初秋,味道正好。文羡卿撇开浮叶,润润了喉,在信璨没有任何准备时开了口:“下次我就不来了。”

    “为何?”信璨放下茶杯。她对这里不感兴趣是他没想到的,本来就是打算带着她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转一转,可现在她却忽然说不想来这。信璨陷入了思考中,那京都还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文羡卿认真地告诉他:“这里有人,不需要我伺候你,再说,我凭什么要来帮你。不论那你东西是不是我弄坏的,今日我来了,日后咱俩互不相欠,以后谁也别烦谁。”

    没料到她是这个意思,信璨失了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转了音调反问道:“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