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静穆,宵禁时分。

    一袭夜行衣的女子,利落地跃进了院落,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来去自如,可谓易如反掌。

    没有太多犹豫,目标也很明确,她借着内力向着院子最北边的那间屋子而去。

    她蹲在窗栏下,听了片刻,没有动静,便借用一根竹片,将窗子从里面打开了!

    轻盈一跃,便进去了。

    她没有点亮油灯的打算,也没有使用火折子,只想着随便抓几张写了字的信笺,便离开。

    书案就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没走几步便到了。

    她随便翻腾了几下,将纸镇下压着的几页纸拿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向窗边,借着月光,确认自己并没有拿错东西。

    “他的字迹,变化如此之大?”虽觉得不可思议,可理智催促她尽快离开。

    倏然,目光被一行字吸引:今日,天阴欲雨,奈何却是大半日都未见半星雨滴,心中烦闷,自箱内翻找而出之物,引得忆起些不悦旧事。

    旧事?她不知道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会有何不悦旧事……

    分神,便容易大意,可她早已习惯洞察秋毫,从身后倏然响起的细微脚步声,判断出正在靠近之人,几乎没什么武力,便并未闪躲,心说:倘若真是他,便陪他玩笑一会儿!

    “何人?”简单的两个字,和正抵于她腰间的冰冷匕首不同,没有热度,却能听得出文人气息。

    她并未回答,微微勾了勾唇,早就知晓长公主家的公子,是个怪人,对朝堂名利没什么兴趣,一门心思扑在这满院子的草药上!

    他平日居于此处,跟随他的,是一个小厮,女婢还有一个负责烧饭的婆子,他定期会回长公主府。

    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打算,猛然抬手,随着回身的动作,掌锋飞向身后的男子,可在将要触到他身子的一瞬,明显收敛了力度,只轻轻推搡了一把。

    随着那人向后踉跄,她纵身一跃,从窗台逃了出去,只丢下一句“不是习了些防身之法嘛,怎的还如此弱不禁风?!”

    ***

    灯下,男子的身子,坐得笔直。

    女婢进屋,见他盯着几案上几张平日习字的纸,一言不发。

    “公子怎的还不歇着?”女婢起夜,觉察到书房这边有光亮,便想着过来瞧瞧。

    “只少了几张信笺……”男子低声道。

    “为何会少?”女婢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莫非进来人了?”她是个聪明姑娘。

    “你去歇着吧,我随后便睡。”男子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在此分析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