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语归无语,最后屠岚还是把那个人的工号告诉了祝越禾。

    后者收到后,埋头在外卖APP上就是一顿猛操作。

    而等弄完这些,夜已经很深了。

    祝越禾从柜子里翻出两床薄被,丢了一床给屠岚,朝陪床的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睡床。”

    屠岚近水楼台先得月,屁股顺势往椅子旁边的长沙发上一挪,抖了抖怀里的被子后就大喇喇地躺下,枕着手臂拒绝:“别,这儿就挺好。”

    祝越禾闻言蹙眉,作势要上前去拉他。

    谁料屠岚更是眼疾手快,赶忙肩膀一缩,两眼一闭,就把脑袋蒙到被子里去了。

    “……”

    没办法,祝越禾只得作罢,走上前帮他提了提落在地上的被角,这才关了灯爬上陪护床。

    床的位置刚好对着窗,有风刮进来,悄悄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将月光洒向屋子里的人。

    祝越禾侧卧在床上,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慢慢地借着月光,看清了隔壁人的轮廓。

    与屠岚微微打鼾的睡势不同,陶莓呼吸平稳,只有胸口在轻轻地上下起伏。

    床边仪器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随着滴滴声不住跳动着,荧光照在陶莓脸上,好像给她涂了一层胭脂,为其增加了不少血色。

    祝越禾见了不由得眼帘微颤。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觉得血色是一个褒义词。

    暖暖的,不仅不让人觉得恶心,而且还带着温度。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许,他也会喜欢上这样鲜艳的颜色。

    但是……

    祝越禾想到这及时踩住了刹车。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

    有的只是无法挽回的过去,和难以预料的未来。

    定局的威压迫使他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并且告诫他,万不可再继续往下去想。

    否则今夜的梦里,必将充斥着血腥气。

    所以他识趣地闭上眼,对大脑进行了强制关机。

    唯有这样,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般,陪着对面的人,度过一个安然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