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嫣红着眼眶叹气:“肆月只是性格别扭,虽然嘴硬,心里还是需要亲情的,我不希望她婚礼上没有亲人,你们既然来了,我就破例帮一次,但是拜托,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她会生气。”

    许丞虽是不满,但更怕耽误时间,皱眉道:“那就快点。”

    梁嫣把他们带到场地另一边,有个没有搭建完整的缺口,能直通向现场的花道和坐席。

    女人被围栏的边缘刮伤了手背,伤感道:“我是继母,可我对月月是一样关心的,想和她搞好关系,没想到出席婚礼却不能走正门……”

    许樱打断:“妈,你别忘了你是个小三儿,还是闭嘴好。”

    女人倒吸了口气,许丞也面露别扭,低斥了她两句,三个人这时候已经到了坐席范围,就站在第一排直系亲属的椅子边上,说话声突兀,自然引人注意。

    许肆月在化妆室里,听见的就是许丞这一声,她跑出来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见的,先是许丞身边那个女人,以及女人脖子上,耳朵上,手腕手指上,属于她外婆的一套天价红宝石。

    外婆以前说,这些都是给我家小月亮准备的嫁妆。

    然而等她真的结婚时,外婆颤巍巍伸出手,只心酸的拿出来一个朴素的银镯。

    顾雪沉为什么今天要让他们进来……

    她的婚姻再塑料再商业,他们也没资格!

    许肆月心底被砸得剧痛,几天来所有强压的怒火和失望一股脑冲至顶峰,她掉得再低,再无能,也受不了这样。

    让她忍,不如让她死。

    她抿紧红唇,一声也没有出,提起裙摆冲下楼梯,鞋跟把铺好花瓣的木质地板踩得声声作响。

    开始有人看到她,发出惊呼。

    许丞敏感地扭过头,就见一道纤细艳丽的人影身披拖尾婚纱,径直朝这边过来,一眼也没看他,直接抬起手,扯下他新妻的耳环。

    女人疼得大叫,本能推搡许肆月。

    许肆月撑着一口气,继续去扯她另一只耳环,力气太狠,宝石边缘把女人割出了血,女人死死护着不放,竟也去扯许肆月的耳饰还击,恨不得要把她耳洞豁开。

    她刚刚碰到许肆月的耳垂,手腕就骤然被人攥住。

    这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瘦削,冷白皮肤上隆着青色暴起的筋络。

    许肆月抓着两只红宝石耳环,身上一僵,缓缓抬起头。

    男人的白色西装跟她的裙摆几乎融为一体,五官十足优越,形状典雅的双眼罩着一层冰,黑漆漆没有一丝活气。

    许肆月忍着鼻酸。

    这下好,她把婚礼搞砸了。

    谁都知道,权贵圈子里的婚礼是个绝佳交际场,顾雪沉不知道有多少关系埋在今天的场面里,她下来的时候甚至没来及看,到底周围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