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微暗,一张白皙精致的脸便蓦地出现在正前方。

    和他的距离不会超过二十厘米。

    傅斯夷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着她额前不太听话的调皮碎发。

    那样,她八成会发现他其实能看见她这件事。

    应该是因着之前在医院内他故意装出看不见她的作态,她便以为没人能看到她。

    他若是坦白……

    南秋慈那句还好这次穿了衣服的话豁然回撞耳朵。

    想到上次他回家匆匆一瞥的雪白,傅斯夷微微张开的嘴立刻紧紧闭上,突然发觉夜间清凉的空气也变得闷热起来。

    如果当下老实交代,免不得尴尬。

    小姑娘怕是真会挖个洞把她自己埋起来。

    哦,当然也有可能是选块风水宝地,把他给埋起来。

    再送他一束鲜花。

    搁在墓碑上。

    半阖眼睑,睫毛遮盖住眸底繁杂的情绪,傅斯夷足足做了三次绵长呼吸,随后掀开被子钻进去,闭眼睡觉。

    南秋慈原本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侵、犯别人的隐私,去偷偷瞄一瞄摊开的笔记本半页纸上写了什么,就见这人睡下了。

    睡、下、了!

    一掌拍上脑门,南秋慈转动脑袋,视线从床上飘到傅斯夷枕边的笔记本上。

    她好奇呀。

    手指几度摸上笔记本边缘又缩回,连续几次操作后。

    终究,她是左手压右手,硬生生止住了跑到发丝最前端的好奇心。

    要做个有原则的好人。

    没有得到本人的允许,怎么能由着自个儿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就去探看他人的秘密呢。

    这样委实自私猥琐。

    歪头瞥过呼吸已经趋于清浅匀称的傅斯夷,回想起上次从他这儿回自家卧室的经历。

    南秋慈赶紧闭眼,嘴里小声念叨,“呜呼呼,瞬移,归位,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