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隐约还残留着一点疼痛的感觉。

    这少年,现在已经得寸进尺地随随便便把他打晕的地步了吗?

    顾听霜说话伤人,举止莫测。宁时亭知道这少年心好,做事都有自己的思量,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所以从来不计较。

    这几天他守在顾听霜床前,一是忽略了府上事物,二是更没有时间陪听书。

    听书本来就对他把他送走一事心怀不满,这几天更是委屈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两个小孩,一个什么都不说,只是闷着委屈,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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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冷言冷语,宁时亭有点头疼。

    下人来送安神的九色鹿乳和宁神茶来。

    宁时亭问:“听书呢?他现在在哪里?”

    “小少爷现在还是回房了,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说是收整东西要走了,不准我们插手,也不愿意出来。”葫芦说。

    宁时亭说:“随他吧。”

    他喝了点九色鹿乳,而后让人送了锦囊和纸笔,开始慢慢写信。

    上辈子听书十岁被他捡到,十二岁泼尽心头血,把他从无人能破的玄冰层中救了出来。

    他们相识相逢也不过短短两年。

    梦里,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

    在冬洲雪城里的时候,他跟着战友们一起修炼、巡逻,他们看尽他的少时趣事和少年心事,把他当小孩子。

    后来那些人死了,宁时亭变得日渐沉默,也日渐沉稳。他捡到了听书,也变得和那些曾经对他好的人一样,宠着这个孩子,发自内心地爱护他。

    他们都是无父无母,无骨肉至亲的人。再冷的年月里,永远有彼此可以依靠。

    鲛人泪有毒,他在冰层之下被活活封冻了三天,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百骸的存在,那滴眼泪成为唯一的热源。

    又迅速在脸颊上冻结,凝结成冰,扎得肌肤生疼。

    他看着听书倒在自己怀里,痛不能扼,连声音都带着血:“你才十二岁,听书,是我耽误了你。”

    听书只是死死地钻在他怀里,认认真真地抱着他,那是这孩子两年来第一次放开了找他撒娇:“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公子。你说我活了十二年,可是在听书心里,听书只活了两年,自公子捡走我之时开始,自今日结束。我觉得这样很好。”

    每多说一个字,血就多喷溅出来一点,染透他银白的长发。

    字字句句,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