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已经有些意识麻木了,她有那么片刻,几乎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汗水淅沥沥的往下落,把她所剩不多的水分快要流干了。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声音。

    “停下来!”

    原来不是幻觉啊,芮平想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差点倒下,但仍旧固执的站着,看着面前的塔维斯,好像跟幻想中的那个模糊的影像重合了。

    “我在你心中,算是合格了吗?父亲。”

    她说。

    ……

    芮平连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她不敢坐,塔维斯一直在旁边碎碎念,让她慢慢走,走不动也要走,缓一缓先。

    这让她面色额外的阴沉。

    她刚刚叫了他父亲,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

    就像是努力想要隐藏的东西不小心暴露在外面,她总担心塔维斯会借此嘲笑她。

    比如洋洋得意的说,你再怎么嘴上说拒绝,心里面其实还是很在意我的嘛。

    那她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再次暴走。

    但就算塔维斯没有借题发挥,她也很难平复,总担心他会憋一个大的。

    操场一般都会设置自助机,芮平趴在自助机机箱身上,抖着手把手腕上的学生号对准扫描窗口。

    她嫌弃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上难受,直接把它们薅上去,但没过一会儿,它们又会不老实的垂下来,专刺她的眼睛。

    她有些暴躁的再次重复动作,面对自助机的询问,干涩的嘴唇蠕动着:“水……算了,来瓶能量饮料,要冰的。”

    冰凉的水流淌进喉咙里,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她一口气不停歇的把一整罐饮料全灌进去了。

    呼——

    碳酸饮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芮平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要舒张开来。

    天际最后一丝阴暗被光驱散,不知不觉阳光洒落下来,芮平伸出手遮盖住眼睛。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