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衡裳明白,就算阿卿死了,也换不回那个恣意冷漠的西琉了。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从西琉这里得到全世界任何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但真正拿走的他的心,这个让她所弃之如敝的东西。和他来不及的快乐。

    “我从前就隐约觉得她不祥了,你不能再留她了。命令可以撤下来,但你的心不能。西琉,我很开心你有了喜欢的人,但不能是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吧。”

    “得到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她的心。”

    “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西琉注视着地面,握紧的手始终无法放开,他苦涩的笑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狼狈。“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不会放过你的......

    回想起来这一生,一切都没有什么遗憾,唯有与西琉模糊不清的记忆让她始终难以梳理。莫非是上天早就提醒她要忘了这个男人。偏偏她却一直在欺骗自己。

    希诺不见了,红衣不见了,阿萤不见了,夏果不见了,沉念生死不知,所有所有真正关心她,在意她的人,都不见了。

    月恹恹终于承认自己都失去了,可笑的是,在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并亲口承认说出那些让她几乎窒息的话之前,她依然相信他,想要相信他,依然,如此的在乎他。

    如果不是眼眶太疼,月恹恹几乎又要被自己蠢哭了。

    钱、她可以想办法如数还他是了。她用很快的时间让自己面对现实,无非以后,晨兴夜寐,披星戴月,就算要沦落到去卖身,也要守住最后的自尊。

    不能再错下去了,她都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了。

    月恹恹伤心的蹲在墙角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让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钱能还,但情,他要怎么还给她。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着急的要和他撇清关系,远离他。

    因为是他,所以从未想过。可是那一天真的来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不知道今天是几号,外面安静的可怕。月恹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中间容璃又过来了几趟帮她上药,眼中淡淡的疏离无不提醒着月恹恹。

    回不去了。

    她沉声讽刺她:“事已至此,你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我又能怎么办?”她无法忽视容璃眼里的恶意,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她所嘲讽。

    “从前警告过你听不进去,现在又在装可怜给谁看。你觉得西琉还是你原来的西琉吗?这个世界,傻子都死光了,愚蠢的人一直都是你,自作聪明的人也是你,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连我都觉得可笑。可你的确不值得同情。”

    “放开!”她牢牢的摁住月恹恹的手:“给你上药是我应该做的,虽然我恶心透了你,但西琉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不然也太便宜你了。”

    月恹恹含着泪苦笑:“他怕我死了,损失就大了对吧。”

    容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妒忌与憎恶之色。“呵、他不欠你什么吧,你做什么不是依赖着他?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也没见得他真的要把你怎么样。别人能吃的苦,怎么到你这就吃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