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无果和田帧各自施展的手段之后,隐在薄云之上的程石撇了撇嘴,在心中腹诽一阵彭三叔太过小气、不肯传给弟子真本事,在咱们程三师兄眼中,除了自家的拳法之外,这天下再没有好的功法。

    片刻之后山中火起,随后火浪翻涌烧红了云天,眼见着那些埋伏的军士数覆灭,程石又在心里暗赞了外门师弟妹们一句,觉得几人很对自己的胃口。

    这场山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申时才被一场大雨浇灭,姬桓对着满谷的尸体叹息良久,命人掩埋了被烧死的军士遗骸,之后与无果等人汇合,一行人连夜奔了上京城。

    许是这一次杀戮太甚让姬桓心生警醒,因此他在往后的行事上都是尽量压制杀心、少造杀劫,其仁德之名逐渐广传天下。

    程石跟随一路,直到姬桓带着一众人马入了上京城,这才打道回府,他原本打算到城中游玩一番,给他老子娘和山上的师兄妹带回去些新鲜玩意儿。

    怎奈心念方一探入城中,就觉得内中充斥着一股令他不喜的气息,程石向来爱憎分明、从不强迫自己,于是径自折返,至于空着手回去会被老娘数落、会被师妹纠缠,他才不在意呢。

    再说陈景云和聂婉娘,师徒二人自从离了横山坐忘峰后,依旧随心所欲的行走在天南的名山大川亦或贩夫走卒之中,其间又看似随意的驾临了几个门派,给出一些指点。

    聂婉娘才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会如此随性,细想之下,发现凡是得了自家师父指点的门派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这些门派的功法一旦结合了闲云观的秘法后,都将拥有另开一脉的潜力。

    如此又是一个月,师徒二人已经快要行到天南国的最南端,陈景云记下了几处灵气异常浓郁的所在。

    也算是未雨绸缪吧,将来他若仍旧参不透天南之地的灵气奥秘,就不得不让弟子们分家了。

    越往南行,人烟就越发的稀少,城寨也逐渐破败,到处都透露着没落之意。

    陈景云对此极为不解,心道:“这一路行来所见皆是平原,且地域广阔、雨水丰饶,怎地就会物产贫瘠、景象破败呢?”

    于是带着聂婉娘天上地上的一顿探索,神识涌动之下,发现地脉中竟然有几处能够隔绝神念探查的区域,而这几处区域分布的并不规则,有的甚至相隔不下千里。

    陈景云对此极为好奇,自然要去探一探其中的奥秘,于是把聂婉娘留在上面等着,他自己则一个人深入了地底。

    若是换作以前,陈景云即便修为不弱于元婴修士,但是想要潜入地脉深处却也只能依靠蛮力层层洞穿,如今他因为悟出了天心我心的五行灵法,自然便不同了。

    虽然功法只是初成,但是在催动了戊土灵气之后,竟然能够御驶土石自行让路,直让陈景云有种游鱼入水的畅快之感。

    在聂婉娘的心念追踪之下,只见自家师父如同一条游鱼一般,在那坚石漫布的土层之中悠然畅游,还不时饮一口灵酒、叹一声造化玄奇,片刻就消失在了她的心念感应的范围之外。

    “师父也不说明此去的缘由,却把自己扔在了上面,想必是怕地脉之下会有未知的危险,可叹自己学艺不精,到底还是帮不上师父的忙。”

    聂婉娘眼中担忧之色一闪即逝,樱唇一抿,盘膝于地,心中却在鞭策自己定要努力的修行。

    再说陈景云,他在穿过了地下的岩层之后,就进入了一条正在缓缓的流动暗河之中,陈景云既入水中,于是法诀一变催动起了壬水灵气,自然又是一番如鱼得水。

    在水中潜行了许久,却见幽深的河水中竟然没有一个活物,而水中的一股微弱的衰败、晦秽之气正随着河水被带向远处。

    陈景云动用神识追查,却发现这股衰秽之气竟然能够扰乱神念。

    见此情形,陈景云不由啧啧称奇,费了好半天的劲,终于被他认准了衰秽之气的来处,于是排开河底的泥沙,继续催动戊土灵气向下潜去。

    如此行了不下两千丈后,终于来到了那处神念探查不进的区域,这块区域方圆不下百丈,陈景云不敢贸然入内,于是胸腹间的太极气旋急转,转化出更多的戊土灵气,将这块区域周遭的岩土尽数排开。

    一番施为之下,一颗的蚕茧状的椭圆形巨石渐渐露了出来,这巨石大小不下十数丈,色呈暗红,表面纹路繁杂隐有赤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