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看了卡里的余额,还有五万多。

    他本来就没存到什么钱,上次他们几个连租房的钱都掏不出来,凑到一起都没有一万块。现在能有五万多还是这次饮料广告拍摄,公司怕他不拍,给了卡里打了五万块,也就是饮料广告拍摄酬劳的三分之一,说是季度奖励。

    他没有犹豫,把五万块都打到了丁川言卡中。

    但他觉得这可能还远远不够。

    身无分文走出银行,裴已让助理送自己回了家。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现在的心情,分不清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没穿书过来之前,裴已是所有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年少成名,从此一帆风顺,虽然他也在娱乐圈中遇到过很多不公平和黑暗,但这都是小打小闹。在娱乐圈奋斗了十年,除了上升期遇到的一些自身的瓶颈,他没有遇到过现在的情况。

    身边从来没有人生过如此严重的病,也没有为钱的事情苦恼过。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

    他很心疼丁川言。

    十九岁的年纪,就背负了这么重的重担辛苦地生活。他平时看起来憨憨的,话很多很开朗,完全没有被这些经历所影响。

    裴已也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自责。身为队长,也身为丁川言的哥哥、朋友,他没有早点发现这些事情。他一个人承受这些,该有多害怕啊。

    裴已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他之前没多久还信誓旦旦地跟程明傲说,他要开自己的工作室,要带着他们解约,要带着他们出去单干,做到很高的位置。

    可现在他身无分文,连丁川言都帮不了。

    他抬眼看看四周,屋子里空荡荡的,宋明斐不知道去了哪里,方衍夕上学还没回来,丁川言也还在医院。

    客厅桌上,前几天宋祁送他的那支,插在瓶子里的栀子花,也已经蔫儿了。花瓣垂着,瓣叶边打着卷,没有了湿润饱满的感觉,看起来毫无生机。

    他叹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了眼帘。

    躺了两分钟,他听见了门铃响。

    应该是宋明斐忘带钥匙了。不想让宋明斐看出端倪,裴已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去给他开门。

    开门看见的人却不是宋明斐。

    是宋祁。

    此时此刻他站在门前,正捧着一个小花盆,盆里有一株绿植。

    裴已放他进来。

    宋祁捧着花盆没有撒手,有点笨拙地换了拖鞋,进门将花盆捧到裴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