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市,游人络绎不绝。摊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喜声,交织在一起。

    沈清荷提着糕点,和江羡两个人慢慢地走在闹市的街道上。

    "江歌很喜欢你。"

    "我也是。"沈清荷道:"她性子活泼,待人直爽,是个很好的姑娘。"

    这话倒不是客套,江歌说话直白。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舒服,不用藏着掖着,有什么情绪她都会直接表露。

    江羡沉默了一会儿,道:"之前和你说过,我三妹性子活泼好动,坐不住。我一直很想给她请一位先生,在书阁遇见你之后,便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清荷愣住。

    她慢慢消化完江羡的话,还有些不敢相信,"江歌若是缺先生,甘州城……"

    甘州城不说遍地大儒,但亦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先生。凭借江家的财力,想找什么样的不行。

    "沈姑娘觉得先生是什么?"

    "学士年长者,故谓之先生。"这是《孟子·告子》中的话,意思是年长的学士称之为先生。但先生又不仅仅要年长,还要有丰富的经验,过人的学识,受人尊敬的品德。

    沈清荷并不觉得自己受得起别人一句"先生。"

    她下意识便想拒绝,"我虽然比江歌年长,可我才疏学浅,担当不起。"

    江羡摇了摇头,他认真地看着沈清荷,"你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先生不仅是教授知识的人,更是让辨明是非的人。沈姑娘,你有才学,人品出众。不仅字写得好,对经史子集更是多有涉猎。有自己的想法,不同的,见解新颖,往往能让人耳目一新,给人新的启迪。比起迂腐穷酸的秀才……"

    江羡的语气依旧温和,可此刻带了点不容辩驳的口吻,"你是我见过,江歌最合适的女先生。"

    沈清荷看着江羡的眼睛,他是极为认真甚至也极为相信地说出这句话。

    让沈清荷自己都觉得惊讶万分。

    "你为何……"这么相信我?

    江羡抿了抿唇。

    面前的人并不知道,江羡为了问她这个问题,陪她在书阁抄了半个月的书。

    沈清荷刚去书阁抄书的时候,很是遭了一些流言蜚语。她那时整日都待在书阁,有些来买书的见了她一个女子来做这等工作,便极为鄙薄,说了些并不好听的话。客人去找麻烦,闹哄哄的。

    江羡还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午后,他在一楼看书,听到有人来找麻烦。

    他一时好奇,跟着上了二楼。

    一眼,就看见了沈清荷。

    明明瞧着弱不经风,一双眼睛却清澈透亮,神采飞扬。明明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却只能看见她一人。